伴峰乙把伴峰丙从墙上抠了出来:“我跟你说过多少回,离那疯婆子远一些。”
……
李伴峰真是在白桃岛上跳舞,他没干别的事。
白隼郡共有五个岛,分别叫白桃、黄桃、蟠桃、油桃、水蜜桃。
这些日子,李伴峰把五个岛都走遍了,把五种桃子也都吃了个遍。
这五种桃子口味各不相同,黄桃汁多,蟠桃紧致,油桃细腻,水蜜桃甜美,白桃为最佳,形状饱满养眼,口感香滑多变。
五个岛屿经常把这五种桃子来回调运,目的就是为了给岛上的居民换换口味。
他们平时只有桃子可以吃,这指的不是水果,是粮食,白隼郡,五座岛,出产的食物只有桃子。
这里土壤除了桃子什么都栽种不了,他们试过很多种子,都种不活。
这附近的海里没有鱼,连一片海带都找不到。
有人想在这里养牲口,却被岛上的居民拒绝了。
因为桃子是给人吃的,不能拿来喂牲口。
桃子好吃,但接连吃了这么多天,李伴峰真有些吃腻了,很难想象,这五座岛上的人,居然吃了整整一辈子。
李伴峰问过他们,有没有考虑过去别的地方看看,哪怕出去捕鱼也比一直吃桃子强,这里没有鱼,或许别的地方有,毕竟大海那么大。
灵白桃依旧穿着那件宽大的白衫,一边拾掇桃树,一边回答李伴峰:“你说的没错,确实有鱼,只是这个时候不会出来。”
“什么时候会出来?”
“内州的入口打开的时候,”灵白桃给李伴峰拿了一壶白桃酿的酒,“等到那个时候你就会看见鱼,可惜那个时候我们没有时间捕鱼。”
看见鱼,却没时间捕捞,那当时他们在做什么?
再往下追问,灵白桃不回答了。
五个岛上的居民都有类似的特点,对于他们不熟悉的人,他们不愿意多说话,而且因为与世隔绝的关系,他们的表达方式和语言习惯,也和李伴峰有很大区别。
乐曲声响起,又到了白桃大会。
陈老汉胡琴拉得很响,拉琴的动作也很大,一把琴弓子,硬是让他拉出了搭箭上弦的气势。
姑娘和小伙子带着笑容,走到了空地中央的火堆旁边。
一个叫阿全的小伙子,走到了李伴峰身边,向李伴峰讨口酒喝。
李伴峰掏出了酒葫芦,葫芦里的酒,不是白桃酿的,是药王沟的好酒,对阿全来说,这味道十分的新鲜。
他喝了一大口,把葫芦还给了李伴峰,送给李伴峰一壶白桃酒,对着李伴峰笑了笑。
他带来了一个叫阿茹的姑娘,朝着李伴峰伸出了手,邀请他一起跳舞。
这舞不是那么好跳,摇桃子是技术活,无论手里的桃子还是腰下的桃子,真想摇起来,都需要不少技巧。
李伴峰的舞蹈基础不错,但和岛民们流畅自然的动作相比,总多了一点滞涩和浮夸。
就像这五个岛的居民都知道有个外乡人来了,这个外乡人挺友善的,他们把李伴峰当成了朋友,但终究和自己人之间有一层隔阂。
跳了半个钟头的舞,灵白桃问李伴峰:“我们这里还有一位外乡的朋友,他经常来,
他跟我们说过,有一个叫李七的朋友去了地下城,如果有一天他来到了白隼郡,要尽量善待他,他说的那个人,是你么?”
“是我。”李伴峰点点头。
“既然是你,那就多喝几杯。”灵白桃给李伴峰又倒了一杯酒。
白桃大会结束之后,白桃岛上的居民各回各家。
他们的家在树上,那些桃树非常粗壮,但已经枯死了,他们用树枝和树干编织成了房子,房子里空间不大,李伴峰去过一回,一家人住的十分拥挤,明显不适合让外人留宿。
李伴峰也不需要他们安排住宿的地方,平时他都睡在随身居里,今晚多喝了些白桃酒,觉得有些燥热,李伴峰且在岛上闲逛。
按照这多天的经历,李伴峰用桃树把白桃岛分为三个区域。
一个是居住区,这里都是大片枯死的桃树。
一个是粮食区,这里都是大片活着的桃树。
还有一个是活动区,这里是没有桃树的地方。
其他岛屿也都遵循同样的规律,只是面积上和分布上略有不同。
走进粮食区,桃树枝叶茂盛,沁人的桃香味让李伴峰一阵晕眩。
李伴峰靠着一棵桃树坐下了,他想倚着桃树歇一会,忽觉脊背上有点硌得慌。
什么东西?
李伴峰回过头,在树皮仔细看了片刻。
他看到了树皮里边镶嵌着一根木棍。
树皮里长出木棍,倒也不新鲜,可能是增生了一截树枝,可这根木棍怎么生的这么齐整?
这是木棍么?
这木棍上边居然还有小孔。
难道这是个洞箫?
桃树皮上为什么长出一根洞箫?
这事儿倒也没那么新鲜,李伴峰在新地里,曾经见过会吹箫的竹子。
他认认真真看了看这棵桃树的树皮,树皮上纹路看着有些特殊,细细密密好像一根根羽毛。
这棵树太诡异了,李伴峰找了片空地,躺在地上仰望着树冠之上斑驳的岩石。
四周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可抬头不远处,就是洞顶的岩石,这是李伴峰最难适应的一点,在岩石的笼罩之下,再宽广的海洋,也会让李伴峰有一种难言的压迫感。
好在这些岩石的形状不算单调,在水汽长年侵蚀之下,呈现着丰富的形状和样貌。
前边有一片钟乳石,就像开春的冰凌,好像随时会从山洞上方掉下来。
这可不是说笑,老谭说过,在海市上真有这种情况,钟乳石突然从棚顶上掉下来,把整条船都给凿穿了。
这些钟乳石马上就要到头顶了,我是不是得躲一躲?
应该不用躲,我是云上二层的旅修,怎么可能被钟乳石给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