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郝盯着我看了一阵,摘下眼镜,往镜片上哈了口气,捏着中山装的袖子,仔细擦了擦镜片,再次戴上眼镜,靠进椅子里闭了闭眼,睁开眼时,更像是完全变了个人,眼神中透着极度的阴鹜,甚至还夹带着三分死气。
你真是警察
我点点头。
老郝转眼看向一旁的徐荣华,这时我也已经发现,包括徐荣华和吕珍在内,周围的人全都没有了声响。
每个人的表情、动作全都不同,但没有半点声音,就好像是环绕着我、桑岚、史胖子和老郝四个人,在上演一出全息的超立体影片一样。
老郝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又看着我问小同志,你能跟我说,你们来这儿是干嘛来的吗
你也知道我是警察,轮得着你问我吗
嘿嘿,也对。从来都只有官差盘问犯人,哪有犯人反过来盘问警察的。
老郝半阴不阳的笑笑,你真的很聪明,既然你这么聪明,那你就猜猜看,我是干嘛的
我冷眼看着他,忽然感觉,他眼中透出的死气,我仿佛从另外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回想前不久经历的细节,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桑岚怀抱的小柱子,又再一次和老郝对视
你是活人,但你身上的土腥味不是普通的庄稼汉该有的,还有,你身上带着一股子死气。这两种特殊的气息糅合在一起,我只能想到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那个家伙。
我索性点了根烟,浅浅抽了一口,你既然能掌控全局,那就应该见过那个家伙了,也应该猜到他的身份了。他是个盗墓贼,你们身上有着相同的味道,但你不是盗墓贼,因为,我不相信有哪一门的土夫子,能有本事造出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邪局出来。
能够利用这里一切可利用的因素,设下这个局的,就只有两个人。一是墓主人,二,就是修建这墓葬的人。你的酒很烈,味道很冲,喝酒的目的,是想掩盖你经年累月沾染的阴气。这一招对死人,哪怕是活死人也是没有用的。你是活人,那你就只能是后者,是修造这座墓的造墓人
老郝似笑非笑的又看了我一阵,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直到这会儿,史胖子才醒过神来,猛一拍大腿,靠我就说
他想来拍我肩膀,被我挡开了,他只能是又在桌上重重拍了一下,指着老郝气咻咻的说
我从第一眼看见这老土鳖,就觉得他不是好东西,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哎,我这可不是马后炮哈,我是真觉出不对了,可就是说不出来哪儿不对。要我说,还是兄弟你能耐,这都能拆穿他的西洋镜
桑岚从刚才就有点发呆,这会儿眼神错动,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我问你从一早就开始怀疑他了
我点头,见她垂下眼帘看向小柱子,我呵呵一笑你傻不傻这狗东西是第一次做鬼,可咱们不也是头一回做人吗任何事都是相对的,与其相信这狗东西,为什么不自己去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