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挠了挠头,有些为难,将自己的假辫子从左侧甩到右侧。
陆湛虽然能说会道,在蒋柔面前也会不要脸地卖萌撒娇,说甜言蜜语,但是当着这么多人面,他有一点点不好意思。
而且他说的话都是直截了当的情话,那种煽情的话,他还真不大会说。
“必须说必须说!!”
“说说说!我们都是见证人!”
蒋柔抬起眼眸,抿了抿唇,望向陆湛。
陆湛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表达,脑海里拼命地组织,可就是没词儿。
蒋柔认真地看着他,静静等待。
两人目光交汇。
轻微上挑的眼角,如沾了春水的桃花,金色珠子点在眉间,轻轻晃动,衬得眼波潋滟,美丽娇羞。
“宝贝贝——”
陆湛一时着了迷,脱口而出。
“什么什么?!”旁边的伴郎团和伴娘团还有好友惊讶问,“新郎官说了什么?”
“好像说…宝贝贝。”
“宝贝贝是什么!?”
“就是宝贝多加了个贝——”
“真的假的?”
陆湛对外一致都是高冷桀骜的运动员男神形象,虽然宋贝珊和刘明海几个挚友知道他的真面目,但是大部分都是不知道的。
这么硬汉的男人居然会说宝贝贝…
卧槽不可思议啊。
难道陆神的本尊其实是嘤嘤嘤的小奶狗?
陆湛真是脱口而出,察觉到大家的目光,脸微微涨红。
蒋柔也忍俊不禁,掩着嘴微笑。
“那什么——”
“算了。”
陆湛抓了抓帽子,然后将长长的假辫子在脖子上绕了两圈,攥紧的拳头展开又攥紧。
然后,他决定不再组织奇奇怪怪的语言,一切都按照本心来。他弓了弓身体,撩起红色衣摆,手里捧着鲜花单膝下跪。
“宝贝贝。”
这次声音抬高了许多,也没不好意思了,宝贝贝三个字,所有人都能听见,不由感到好笑。
“咱们在一起也有七年了吧,他们都说是七年之痒,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你一点都不痒。”
没文化真可怕啊。
朋友们都忍俊不禁。
“我特别特别爱你,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分开俩小时我就特别想你,真的,昨天晚上我都要崩溃啦。”
“我爱你宝贝贝,我离不开你。”
顿了顿,他声音低沉些,认真地说“我会永远、永远爱你!”
“你会是我永远的宝贝。”
“好好好可以了可以了!”
“太肉麻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如果把这一幕发在网上陆神是不是就人设崩塌了哈哈哈哈。”
“崩塌了,我一直以为陆神真的是高冷不羁型,没想到只是不羁啊啊啊啊。”
“呃…我知道他不高冷,但是没想到他这么软萌啊?”
“可以了可以了!新娘子愿不愿意啊?”
蒋柔点了点头,伸出手臂,陆湛终于松了口气,长臂一伸,将她抱了起来。
两人大红色的喜服交织在一起,一派喜气洋洋。
蒋柔抬起眼睛,对上陆湛漆黑的眼瞳,静静对视几秒,她红着脸闭上眼睛,手臂勾住他的脖颈。
陆湛响亮地亲了她一口,咧嘴笑了。
“走,我们去给爸爸妈妈敬茶!”
……
上午的仪式忙忙碌碌到十一点。
海面上清晨奶白色的薄雾已经散去,天空呈现夏威夷特有的湛蓝。婚礼将在公主号漂亮绝美的甲板上举行。此时此刻,玫瑰花拱门立在大海的方向,白色的座椅缠绕着白纱和桔梗花瓣,分为两侧排在甲板上。
邮轮婚礼由公主号船长亲自主持。
远处的海面波光粼粼。
望见蒋柔扶着蒋海国轮椅走出来的那一刻,他又想哭了。
一切都似梦中的画面。
而这一次,蒋海国虽然内心极度不舍宝贝女儿,但是还是将女儿亲自交到了他的手上,并且重重地握了握,神态庄重。
一向风轻云淡的叶莺却忍不住哭了,面带微笑,眼角含泪。
蒋帆不能理解姐姐出嫁的含义,穿了身蕾丝纱裙,一路洒着玫瑰,蹦蹦跳跳地做她的小花童。
陆湛挽过蒋柔的手臂,朝身穿黑色制服、满是勋章的老船长走去。
他的视线不由飘向远处的大海。
如果刘成闵能看见,他一定是最高兴的吧。
当年那个不学无术、叛逆浪荡的浑小子,一直担心没有好姑娘会嫁给他的浑小子,终于结婚了。
他还娶了一个那么优秀的妻子。
希望你能看见。
陆湛抬起唇角,忍住心里的酸涩感慨,朝海面露出一个笑容。
“陆湛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蒋柔女士作为你的妻子,你是否愿意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
老船长是意大利人,用浓浓的意式的英语口音问。
陆湛声音低醇,却格外严肃,“我愿意。”
老船长转向蒋柔。
蒋柔对上陆湛的眼睛,轻柔的声音也认真极了,“我愿意。”
……
时间好像静止,停留在最美的一刻。
陆湛轻轻地握起蒋柔的手,温柔的海风拂过,他望见她静好温和的笑容,琥珀色的眼眸透出熟悉的温情。
一缕阳光洒在她的白色头纱上,星星点点的金光。
她穿着白色鱼尾婚纱,简洁浪漫的一字领。
蒋柔美丽得真像仙女一样。
在老船长的见证下,他将钻石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然后将白纱掀起来,吻上她的嘴唇。
远处有海鸥飞过,浪花卷着缱绻的白沫,缓缓拍打着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