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钱?
当然缺了!
姜槿毫不犹豫地点头:“缺缺缺!”
喻砚笑了:“我有。”
姜槿立即追问有多少,喻砚笑而不语,只道了句回家,让姜槿思绪纷飞。
喻砚有钱吗?在回小河村的路上,姜槿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喻家的情况,姜槿是知道的,家里种着百多亩地,一年下来结余几十两。
并且这几十两还不是喻砚自己的,而是喻家一大家子共同所有。
再说喻砚,作为青云书院的学生,喻家为了供他上学,倾尽全力,或许这结余的几十两就花在他身上了。
若喻家真有钱,当初向姜家下聘时,也不会只出八十八两。
因而姜槿觉得,她不应该对喻砚抱有多大希望,喻砚说的有钱,也许真的只是说说而已。
或许现在喻家最有钱的人,就是姜槿自己。
两人晃晃悠悠地回到喻家时,已近傍晚,晚霞的余晖笼罩在小河村上方,安谧寂静。
晚风拂绿柳,鸡犬叫归人。
姜槿的心,倏然静了下来。
走到喻家院外,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笑声。
“谁在家里?”
姜槿听着笑声像是个男的,有点儿耳熟,却又不是喻父、喻谭。
没等喻砚回答,院里的喻梁眼尖地发现两人,挥手打招呼:
“阿砚,阿瑾,你们回来啦!”
喻砚嗯了声。
姜槿想起来,喻梁,喻砚大伯家的堂兄,当初在密林时,就是他带队找到了他们,还有严大夫那,也是他陪着去的。
怪不得会觉得声音有些耳熟。
姜槿心里嘀咕下,嘴上叫人:“五哥。”
“哈哈,阿瑾真乖,还没忘了我。”
喻梁显然很开心,指着喻砚道:“不像某个家伙,明明比我小,却从不叫我哥,书都白读了,一点儿都不知道尊老爱幼。
我啊,命苦,摊上了这样一个兄弟。”
喻砚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喻梁也只是嘴上说说,心里却从没在意过。
两人同年而生,生辰也只差了一个月,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谁都知道谁什么样。
姜槿没掺和两人间的事,问一旁站着的红果:“在家里呆着怎么样?”
红果脸上带着笑:“早上喻婶带我在村里逛了一圈,后来遇上梁子哥,又去了山里逮兔子。
姑娘,你不知道,真的有傻兔子往树上撞,我在树边呆着呢,就看见它撞了来,白捡了个便宜。”
喻梁插嘴:“那是因为我们在后面追,它慌不择路才让你碰上,山里的兔子可贼精贼精,平时抓一只,废老鼻子劲儿了。”
“那也是它傻。”
红果道:“路那么宽,它非往树上撞,可不便宜了我。”
喻梁:“是是是,它傻,你有福气。”
姜槿看着两人,感觉有点儿不对。
若没有记错,刚进门时,喻梁就是在围着红果笑?两人什么时候这么熟啦。
不过红果能快速融入小河村,且适应良好,姜槿还是很高兴的。
这时,高氏从厨房探出头,喊:“阿砚、阿瑾回来正好,准备开饭。
梁子也别走了,今晚你叔下厨,留下来一起吃饭。”
喻梁自认为很隐蔽的扫了红果一眼,响亮地应了。
结果,回头就见喻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老脸一红,连忙往厨房里跑:
“三婶,我来帮你端菜!”
“五哥跑那么快干什么。”
姜槿看喻梁一副有鬼在后面追的样子,疑惑。
始作俑者喻砚:“心虚吧。”
心虚?姜槿歪歪头。
红果抿了抿嘴,一言不发,仔细看,会发现她的眼里带了点儿紧张。
喻家的饭桌上,算上喻梁,一共七口人,白氏因着怀孕,没和大家一起,喻谭带着特意为她准备的孕妇餐,回屋伺候去了。
饭桌上,五菜一汤,可谓丰盛,最惹人眼的就是用兔子做的两道菜,麻辣兔丁、红烧兔头。
而做这两道菜的大厨,不是高氏,而是喻父。
当年喻父入伍,刚开始因为年龄小,被分入后勤,当了一名伙头兵,跟着营里的大厨,练了一手好厨艺,各系菜都会一点儿。
军营伙食味重,料足,喻父做的菜也避免不了,饭桌上的两道菜尽显其本色。
姜槿吃了口麻辣兔丁,辣得她直流泪,舌头都要麻直了,边吸气,边往嘴里送,还不忘夸道:
“爹做的真好次!”
喻父笑眯眯地道:“好吃就多吃点儿,这次时间赶,下次多做点儿。”
姜槿点头,已经顾不得说话。
因为她发现仅仅是说一句话的功夫,菜就少了一成。
一看,好嘛,喻梁那筷子都要舞出了残影,碗里的菜堆成了尖。
并且,他不光往自己碗里夹,还照顾着旁边的红果。
“来,红果,尝尝这个,三叔可不常下厨,我们要抓紧机会,千万别客气,慢了可就没有了。”
红果感到不好意思,要拒绝,高氏立即道:“吃吧,别客气,你要客气,可就真的没有了。”
喻父将菜送到高氏碗里,细心地分开,只挑高氏喜欢的。
高氏投桃报李,也给喻父夹一下,两人你一下,我一下,看得姜槿心里酸溜溜的,转而发现自己的碗里也堆满了菜。
喻砚督促:“快吃。”
姜槿夹起一块,美滋滋的吃了。
独坐在旁边,没人关心的喻晚慢慢咽下一口菜,伸向盘子的手更凶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