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华本来一直环着文心的手臂渐渐松开了,站起身眼神疏离地望着文心道:“照文小姐的意思,我母亲和外祖父母是不够善良正直才会招来祸端了”说话间,她的胸口因难过和愤怒不断起伏着。
“婉华,我不是那个意思!”文心慌了起来,从床边站起身要去拉婉华,却被婉华躲开了。
婉华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擦掉如珠般滚落的泪,视线望向别处低声对文心道:“我去南房睡。”
文心飞快地伸出手拉住想离开房间的婉华,用力一拽把婉华搂进怀里死死抱住,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开。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文心抵在婉华耳边,带着哭腔苦苦哀求道:“才说过什么不会放我走的话,转脸就变了。”
婉华默默落着泪,声音微哑地道:“他们就是太善良正直,对人太没有防备才会……你没有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一切是幸事,从小到大都有叔叔护你周全。可我在回到爹爹身边以前,已经习惯了独自面对一切。你总说你会保护我,可是雁雁,其实你连自己也保护不好。”
“我可以的。我可以保护好自己,也可以保护好你和云伯伯。”文心歉疚又心疼地跟着婉华落了泪,用尽全身力气想把婉华镶进身体里似地紧紧抱住道:“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婉华笑了笑,笑容甜蜜又苦涩。她相信文心是真心的,不过并不相信文心能保护好自己,更别提保护她和爹爹了。她也不需要文心的保护,相反,她想像文叔叔那样去保护文心。
半夜雨就停了。
次日晴空万里,婉华就动了学车的心思。
“好。我去帮你拿运动服。”文心朝衣橱走了两步,忽然回过头来问婉华:“你们运动课不在周一吧”要是在周一,婉华练车弄脏了运动服只晒一夜可能干不了。一年级和二年级的运动服款式颜色都不同,婉华也不能穿她的。
婉华坐在春凳上手支放在两侧笑盈盈地道:“运动课在周二和周四,衣服摔脏了也没事的。”
文心点了点头,去衣橱里取出婉华的运动服,又蹲下身打开放在墙角的衣箱拿了包什么东西出来。
“那是什么啊”婉华疑惑地打量着文心怀里鼓鼓囊囊的一堆。
文心傻呵呵一笑:“护肘护膝护腕。之前你说想学车我就从家里带过来了,比学校发给咱们的要厚实不少。”
婉华心下一暖,起身迎向文心把东西接了过来。
“护肘护腕的绑带你自个儿不好系,换好衣裳叫我进来帮你啊!”文心轻轻捏了把婉华的手,转身出了屋子。
换作平时,她肯定要撒娇打滚地赖上一会儿,非逗得婉华害羞了撵她才舍得出去。不过今日的她特别识趣体贴,因着昨日说错话伤过婉华的心,此刻一心只想哄婉华开心,半点不敢讨嫌。
她不想再从婉华嘴里听到“文小姐”三个字。那瞬间的感觉真的太悚然无助了。
婉华换好运动服,开门让刚给院角的花儿们浇完水的文心进了屋。
“不绑紧些容易掉,要是勒得你疼了就说。”文心半蹲在婉华面前,细致耐心地帮婉华绑着护膝道。
“嗯嗯”婉华红了脸。她说过可以自己来,文心非不让,早上要喝的药也是文心端进房间喂她喝的,倒像她是个手不能用脚不能动的废人似的。
她知道文心是在为昨日的事内疚,其实该内疚的人是她才对。文心明明为着章立丘的死备受煎熬,却很少在她面前表现出来。昨天不过不愤于章立丘的死说了她两句,结果她倒发起脾气来了。
“雁雁”婉华望向起身和她平视着的文心,乖乖把手臂递了过去。
“嗯”文心疑惑地抬起头。
婉华本来想道歉,想了想,怕提起昨日的事文心联想到章立丘心里又难受,最终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叫叫你。”
文心低下头甜甜地笑了,继续帮婉华系护腕。
好不容易收拾停当,俩人手牵手进了院子里。
文心在后头稳着车后座,婉华扶着车把颤颤巍巍地往前蹬着车。
“啊啊啊啊啊……雁雁你不许松手!”婉华不确定身后的文心有没有放手,边歪歪扭扭朝前骑着车,边惊呼着。
云老爷子坐在屋檐下临时摆放的躺椅里,闭着眼让请上门来的剃头师傅修面,耳边不时传来文家小姐的大笑声和自家闺女的惨叫声,于是也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嘴角。
“雁雁你松手了吗”婉华感觉车后头轻飘飘的,战战兢兢地往后瞧了一眼。不瞧还好,一瞧文心果然是虚扶着的。她一害怕,手把一扭,车一歪,人朝着地面栽了下去。
文心时刻盯着婉华,见车要倒了,猛地上前一步连人带车一并扶住。
婉华以为自己会摔到地上,没想到文心飞快地冲上前来接住了她。她余惊未消地扶着文心的肩头道:“答应过不会松手的!雁雁你骗人!”
“不松手永远学不会。二叔跟我说的。”文心一手扶着车把,一手扶着婉华的腰,在婉华耳边小声地略带得意地道:“我说过我会保护好你的。信了吧”
婉华噗嗤笑了。这话还真是……又幼稚又可爱,又怪让人动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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