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山姥切国广找到织田信长的时候, 她不见任何懊恼或是忧愁的神色,而是正悠闲的躺在回廊上翻一本画册。
就快要出阵伊势长岛了, 但织田家的家主身上却看不到半分该有的紧张气息,反而悠然得让人发指。
没办法, 她也是打老了仗的人, 若心心念念这样的事,大概得把自己愁死。
当然要学会放松精神, 该紧张时紧张, 不该紧张时就不紧张咯。
只是走到今天这一步, 能让织田家家主大人紧张的事,也是越来越少了。
站在回廊的拐角处, 山姥切国广半晌没迈出那一步, 可是问题在于, 这家伙藏又藏得不好, 白布披风的一角, 已经从拐角的后面露了出来, 让人想要忽视都难。
其实织田信长最开始看到那件熟悉的白布披风的时候,就知道是谁到了, 不过她也没打算理会人的。
作为织田家手握实权,唯吾独尊的家主, 她当然知道最近的流言蜚语,连她家小蝶儿都忍不住跑来八卦了几番。
不过织田信长是什么,只几句话就说得斋藤归蝶满脸通红的离去,看起来还不像是气的, 而像是羞的。
连跟着斋藤归蝶的侍女都只能在心底暗暗的赞扬家主大人真是好手段了。
也就只有几句话,让平时里威严日盛的归蝶夫人都露出小女儿的娇态来。
不过,家主大人和归蝶夫人感情好,对于她们来说也是好事呢。
但等织田信长画册都翻过好几页了,站在那个地方的某人似乎还没有主动出来的意思,真是连织田信长都要在心底摇头。
翻过一页书,织田家的家主也不想和对方比拼耐性,况且她也没觉得这有什么好比的,“站够了就出来,没事做就去准备出阵。”她可不觉得自己是脾气特别好的人,再这样下去她得翻脸了。
于是片刻之后,埋头在画册的织田家家主大人总算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她也没抬头,“有什么事吗”
“我不会以色侍人。”像是被逼急了,这句话某刃说得又快又直接,还相当的硬邦邦的。
织田信长一个没忍住,当场就捶地哈哈大笑了起来,她真的不知道,这人会这么有趣啊。
看来不管是宗三,还是压切,甚至现在眼前的山姥切,都是很有趣的刀剑啊。
至少比她想象的要有趣得多。
半晌,织田信长擦着笑得太过而溢出眼角的眼泪,总算抬头来看人,“我知道你不是。”不行了,她简直快要笑死了,再这么下去,她真的要很喜欢这把刀了,毕竟这么具有幽默感,能把她逗得哈哈大笑的人,简直是稀有保护动物啊好吧。
看在对方这么有趣的份上,织田信长心情好了,说话的声音也跟着柔和了下来,“你是听到最近织田家的流言了吧。”
不然山姥切才不会这么惨兮兮的跑来说这种话呢,而那句话更像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脱口而出重复别人说的的话。
山姥切国广在织田信长哈哈大笑的时候就已经瞪起眼睛,片刻之后又重新低下头。
现在闻言山姥切国广沉默了片刻,才点点头,“听到了。”顿了顿,他又蓦地抬起头,“您为什么不解释”
“解释什么”织田信长抽出腰间的扇子,展开来扇了扇,真是把她都笑热了,这在接近冬天的天气,可真是不容易啊,“解释其实什么事都没发生,你也不是我的那种小姓吗”
能上战场,也会暖床,这种小姓还别说,还真不好找。
“你是织田家的当主。”山姥切国广虽然在织田信长身边呆的时间不长,但也知道她在织田家多么的具有威信,只要她发了话,下面的家臣们肯定会听从。
“所以你要让我把家臣们一个个的找来,挨个解释这件事,”织田信长扇子掩唇,“还是召开个会议,当众宣布这种事呢”</p>
山姥切国广双手猛地收紧,他低下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