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紫怜心情大好,取了杯茶过来,浅浅呷了一口,又接着道,“说来大姑娘还要感谢母亲为你找的好亲事,日后出嫁成了亲王王妃可要记得提携弟妹。”
傅妍君再度变色。
这时便不得不提起她的未婚夫家,那家很是显贵,是大夏唯一的异性王镇南王,虽然已经被架空,孤儿寡母被扣在京城,但廋死的骆驼比马大,毕竟是王府,听闻这一任镇南王年幼时还是在皇宫长大,待遇与皇子无异。
——但这不妨碍傅妍君笃定荣紫怜不怀好意。
荣紫怜最是刁钻刻薄,小家子气十足,一点都没皇室郡主的气度,以她的心性,哪里会给傅妍君定什么好亲事。
可惜她受困于侯府,消息来源有限,并不清楚这位本该是香饽饽的年轻小王爷到底有什么问题。
“夫人放心便是,妍君一定不忘弟妹。”她勾起唇角,笑得温和,直直看着荣紫怜。
这般大恩,如何能不报。
荣紫怜嗤了一声,眼中是明晃晃的不屑轻蔑,她自然看得清楚这小贱、人的恨,但她根本不在意。
踩在脚下的蚂蚁会有翻身的一天?她不信。
“行了,回去吧。”她又端起茶,慢悠悠地喝着。
……
从主院出来,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春浅满脸焦急地迎了上来,看到她无事,当下先松了一口气,“姑娘。”
傅妍君冲她摇了摇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院子,低声道,“可借到了?”
春浅点了点头,拉着她往外走,走出不远,从袖子里摸出蜡烛来,“这是奴婢找扫地的丹丹拿的。”
傅妍君嗯了一声,“回头给她送两包糕点。”
火折打开,蜡烛被点亮,一簇微弱摇晃的火苗升起。
春浅见了,叹声气,低低道,“夫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您都快出阁了还折腾您。”
傅妍君嗤了声,“她哪天不折腾我?好了,小心点,回吧。”像今晚这样不派人护送也不准人给她准备灯笼都是小把戏,她都快习惯了,不用她吩咐春浅就去找蜡烛了。
两人小心翼翼借着蜡烛微弱的光前行,中间磕绊了几次,差点摔倒。路上几乎没有碰到什么人,下人们都是精明的,而且又不是一遭两遭了,远远的看见就避了开来。
傅妍君住在浮玉院,浮玉院位置偏远,论距离离主院最远,但不算破败,不过下人没有几个,老太太一走,荣紫怜更加明目张胆,有门路的纷纷调走了。
傅妍君也没留,左右心不在这里,留了也没用。
好在还没有到浮玉院,就有人提着灯笼在往这边走,“姑娘!春浅!”
是她身边另一个还算得用的丫鬟清渠,她直接飞奔了过来,见到两人小心护着的蜡烛,心疼得眼眶都红了,“姑娘,快回去吧,热水都备好了,这会儿该快要凉了。”
清渠提着灯笼,傅妍君看清她眼底的水光,心下微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一手拉着一个,“回去吧。”
“姑娘!”
“姑娘回来了!”
浮玉院里剩下的几个下人都迎了上来,不是老就是残,都是找不到门路调走的,不得不留下,进了屋,有人送上吃食,有人服侍她换下穿了一天又湿又冷的衣服,末了,傅妍君怀里还被塞了个汤婆子。
傅妍君疲倦地想直接躺床上去,她在主院那边憋着一口气,不想在荣紫怜面前露怯,现在回到自己的地盘,才感觉到身上到底是有多累,累得她不想动弹。
春浅看得好笑,要去拉她起来,“姑娘,您先去洗洗。”
傅妍君叹气,脸颊在被面上蹭了蹭,抬起头对春浅道,“让清渠侍候我吧,你也累了一天了,去歇着。”
春浅还待要说,就被去拿东西的清渠给挤到一边去,“姑娘心疼你,你就歇着,歇好了才能侍候姑娘。”
春浅哎了一声,退了下去。
清渠扶起傅妍君,收拾好后已经是深夜,她没让丫头守夜,一个人睡下了。
次日一早起来,主院就来了人,是荣紫怜身边新提上来的大丫鬟琴儿,一脸的倨傲不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