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回首看了一眼,已经有人照着她逃跑的路线追了上来,透过她房间的窗户,她看到有个大汉朝对讲机说了什么。
眼底略染上兴奋之色,文竹奔跑了起来,她对关外很熟悉,逃跑方案不用细思她的脑海里就能自动蹦出好几个。
身后传来脚步声,文竹没有回头,在楼顶天台边缘顺势跃向另一栋楼的楼顶天台,凌空翻身落地后毫不停歇得继续向前。
连三并四的在楼顶之间闪转腾挪,文竹乘隙注意到地面上也有不少人跟过来了。
再一次落在另一栋楼的楼顶天台,文竹冲向楼梯间。
撑着楼梯的栏杆直接向下跳,才往下跑了没几层,就听到上下都有急速奔跑的脚步声,眨眼间,文竹就看到了从下面冲上来的几人。
文竹吹了声口哨,这次来抓她的阵容比上次的要豪华嘛。再次翻身跳下楼梯,凌空一脚踹向最前方大汉的脑袋,大汉撞向墙壁晕了过去。
不等大汉身后的人先行动手,文竹猛扑向其他人,凶狠的拳头带起破空声,专攻对方头部,电光石火间,地下晕倒一片。
继续向楼下奔跑,守在楼下大门处的大汉被文竹一个飞膝撞飞了。
跑进巷道,尽头是一堵近三米高的围墙,文竹跃起单脚踩上墙壁,轻而易举地翻越而过,闪身消失在黑暗里。
将人追丢的大汉们高声叫骂着,却也只能悻悻得离开了。
游荡在大街上无所事事的文竹搭上了一辆连牌照都没有的出租车,跟司机瞎侃了一路,在江边下了车。
远处乌江江面上的建筑几近竣工。江的对岸是灯火辉煌,繁华锦簇的东绍市关内。
2012年,也就是二十年前,华国正式出台的城市管理执行办法中,对将城市分割成关内和关外的行为合法化了。
到如今,关内是拥有华国身份证的人所住的地方,那里有秩序,人们善良,维护着正义;关外是只持有暂住证的居民和黑户们的聚集地,这里是混乱的,人们残暴卑鄙,充满了罪恶。这些,已经成了人们固有的印象。
但关内和关外之间的界线并不是绝对不可逾越的,有华国身份证的人可以自由通关进出。而持有暂住证的关外居民,若是在满二十年的暂住期限内,都没有信用污点,就可以申请华国身份证。
顺带一提,混迹在关外的文竹是正宗的华国人,也拥有华国身份证。
这般将城市分割开也是没办法的事。
1982年,除了华国所在的中洲,罗国所在的东洲,其他洲全部成了人类无法生存、气候极端恶劣的无人区。那一年到底出了什么事,坊间传闻有核爆|炸、生化武器泄露等等层出不穷的说法。至于被政府刻意掩盖的真相,大概只有少数人才知道了。
其他洲的幸存者们疯狂地涌来了中洲和东洲,同时也带来了诸多至今都无法解决的严峻的社会问题。
华国算是极少数较为和平的国家,这大概得益于华国政府对木仓械的管理极为严苛的缘故。当然,极厉害的势力仍能私用木仓械,但像今晚追文竹的那种小势力,是肯定没本事在华国弄到木仓械的。
并没有什么感慨的文竹,只在江边站了会儿,就决定去投奔好朋友老约翰。
已过古稀之年的老约翰有一家挺大但简陋的五金店,里面的东西摆放得十分杂乱,但老约翰总能快速准确地找到客人要的商品。
清早,老约翰打开五金店的门,就看到了坐在他店门前梯阶上抱着膝盖睡得正香的文竹。
喊了几声都没把人叫醒的老约翰拿过靠放在门边的扫把,用顶端戳向文竹的那一刻松开了握着扫把的手。
啪!
一跃而起的文竹默默地将手揣进兜里,看了眼地上断成两截的扫把,心虚地哈哈大笑道:“早上好啊,老约翰。这个,嗯,我会赔你的。”
老约翰看了眼文竹,道:“早。”便转身走进了屋里。五金店里被木板隔成了两个空间,里面的空间是老约翰的住处,也根据室内功能做了隔断。
不一会儿,煎蛋的香味从里面传了出来。
文竹把断成两截的扫把捡起来放到不碍事的地方后,循着味儿进了里间。翻出她在老约翰这的备用洗漱用品,文竹站在水槽边飞快的洗漱完,就一副乖巧的模样站在了小方桌前。
老约翰把煎蛋放到盘子里,连同烤好的面包片一起递给文竹,自己坐进唯一的椅子上打开电视看起了新闻。
文竹站在一旁吃得津津有味。
“别再管十方帮运送的那些肉货了,有需求的地方才会有买卖,而且那些男孩子和女孩子,多数都是自愿的,你这么胡闹一通,他们只会怨恨你断了他们的财路。少有那么几个被迫的,也不是你该管的闲事。”
“唔、唔。”
知道文竹没听进去,老约翰盯着电视续道:“小疯子,收敛些吧,你再这样下去,迟早把自己作死。”
拿面包片的动作一顿,头都没抬的文竹含糊道:“才不会啦。”
老约翰长叹一声,起身在墙壁上的挂柜里拿出个白色塑料四方药瓶,扔给文竹,道:“这个月就只弄到这么点儿,你尽量节省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