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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居心

殷昭这才回府还没一柱香的功夫,正在书房之中脱下了身上的大氅递给一旁立着伺候着的小仆人,就听见了急促的敲门声,而在门口守着的仆人迈着大步进了屋内,带着些寒冬腊月里特有的凉气,见他弯腰行了一礼,急道:“殿下,卢林正在外头急等着,有急事相告。”

殷昭闻言抬了抬下颌,应允他放卢林进来。

他歪着头,只见卢林三步作一步,喘着粗气,额上脖上冒着豆大的汗珠,他不忘礼数,行了一礼,只是还未等殷昭开口,便自个儿低着头声音微哑道:“主子,那位姑娘出了事了。”

“姑娘家中母亲跋扈,三两言不和就动了手,姑娘瘦弱无还手之力,现在正跪在她家门院子里”,卢林三言两语轻描淡写地说的轻巧,可殷昭此时看不见摸不到,纵是他这般人,也禁不住冒火急了起来。

他没有那个心思去问兰因到底伤的有多重,也没有心思去问为何那随从不出面阻拦,他只想立即眼下就能看见她。

殷昭匆匆将大氅又披在身上,直舍了那马车,自个儿翻身上马,叫卢林在前头引路。

等到他将兰因横抱在怀里,低垂眉眼去看她通红的小脸儿,干涸的唇。他呼吸之间哈出一股白气,如玉墨眸中平添了几分凉意,手臂略略收紧。

佛莲寺之中,万籁俱寂,而只有一处厢房之内,灯火通明,有几个尼姑打扮的女子脚步匆匆走出又走进。

就连佛莲寺之中的住持都立在屋内床边儿,瞧着是慈眉善目,此时正闭着眼儿捏着珠子诵经,未见一分忧虑之色。

床上姑娘长发披散,更衬得那张脸儿更小了几分,能看见她额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儿来,顺着脸颊往下淌,皱着细细的眉头。口中还在呢喃着,干裂惨白的唇张张合合,不知究竟想要说什么。

殷昭坐在床沿上,他神色淡淡,心境又恢复如常,长眉舒展,看着姑娘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咬唇,可怜又脆弱。

而兰因毫无意识地紧紧地抓着坐在床沿上的人的手指,也不知是将这人当成了梦中的谁。也许是殷昭瞧着她模样可怜,难得的没有将自己的手指抽出。

殷昭不知她在梦里头究竟梦见了什么,他叹了口气,招了招手示意立在一旁的大夫过来,声音压低问道:“不知这姑娘何时才能醒来?”

那大夫垂首,拱手行了一礼回话道:“等着这位姑娘退了热,估摸着就能醒来了。殿下不必忧心。”

说来这姑娘也是可怜,身上新伤旧伤叠了一层又一层,偏又受了寒,伤口肿胀,身上不发热才是怪事。

殷昭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来,这回再没有犹豫,抽出自己的食指,走到住持面前,行了一礼道:“还请住持好生照顾着这位姑娘。”

他声音有些低沉沙哑。

殷昭多多少少也能摸清楚兰因的性子,怕是叫她住在王府中养病,整日要挂念着那个他还素未谋面的弟弟,哪有心思好生将身子养好?

去王府与去佛莲寺,同样都是离了家,同样都会担心她家里头的弟弟,可也许在如此清净的佛莲寺内,更容易帮她去除杂念,静心养身,身上的伤口也会好的更快一些。

左右寺中都是他相识之人,还能照应着些,只等着兰因身子大好了,再接回去,分个闲差做着,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才能安心。

这一次,殷昭再不放她回那个好似龙潭虎穴般的家。

屋子里头烧着温暖的地龙,床头旁摆着个与人齐腰高的三脚凳,上头搁着的莲花小香炉,正焚着安神香,沁人心脾,不甜不腻。那从炉中飘散出的烟雾轻拂在那床上人儿白净的脸上,好似在安抚她叫她早些沉睡。

佛门重地,果真如此,时时刻刻都静谧,能听到漏钟滴答滴答的滴水声音。

那住持睁开了眼儿,眸中带着笑意,回了一礼低声应下。

殷昭又回头往床上瞅了一眼,见她还没有半分要醒来的迹象,这才哑声道:“卢林,回府。”

兰因迷迷糊糊地睡了许久许久,做了许多的梦,可都是幻象,看不清楚,但似乎她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些梦境中的她,无一不是沉溺于火海之中。兰因身上燥热难忍,想要睁开眼来,只觉着眼皮子沉的厉害,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兰因掀开沉重的眼皮子醒来时,天幕被撕开了一角,泄出了点儿亮光,朦朦胧胧地笼罩着大地万物。

她本眯着眼儿,而当意识回笼之后,她才稍微感觉到身下的褥子出奇的柔软,根本就不是家中那既凉又硬的褥子。

兰因快速坐起了身来,可立即感觉到了天旋地转,头脑晕晕沉沉的又钝痛,兰因皱着眉捏着盖在自己身上的碧绿色缎面锦被,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这根本就不是她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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