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然很坦然:“现在就不那样想了,大家好歹一起肝了快两年游戏,你的人品我绝对信得过。”
宴好笑笑:“我找了人补课。”
宋然没露出一丝意外,除了这个也没别的可能,而且找的人还很牛叉,能让一个垫底的在那么短时间就冲进中上流,他没追根问底是谁,没必要,还会引起反感。
“对付谣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实力,你高三的第一次月考保持下去,后面就不会再有人说了。”
宴好心想,江暮行怕是要让他进前二十,然后十五,前十,想起来都很惊悚,还是别想了,硬着头皮冲吧。
“能保持当然最好了,高三要拼一拼。”
宋然对他的突然上进感到新奇:“那游戏不玩了?”
“玩不起,等高考完吧。”宴好丢给他一颗糖果,“杨丛会玩,你俩在工会找个人一起组队呗。”
宋然接住糖一看:“苹果味。”
宴好轻挑眉毛:“怎么?”
宋然没说什么,老江也吃这个口味的糖果,一个牌子。
无意间发现的。
宋然的脑子里闪过什么,不远处一对情侣传来笑闹声,打乱了他的思绪,就没再连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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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七月,宴好就开始躁了。
期末的成绩达到了预期,海边玩了,酒吧也去了,只差一个目标,就是暑假想办法让江暮行搬到自己的公寓。
眼看暑假已经快到尽头。
宴好每天一边刷题,一边找机会,黄绪在他的这一心愿上帮了至关重要的一环。
那天是开学前两天,江暮行在给宴好改卷子。
黄绪打来电话,说他临时接了个去外地的演出,人已经在路上了,还说他房子的钥匙在三楼一朋友那放着,让江暮行把东西搬过去的时候,找对方拿。
宴好听见了一小半,足够他猜完整,他在心里感谢了黄绪好几遍。
“班长,你是要搬家吗?”
江暮行继续改卷子,不见什么表情:“嗯。”
宴好拿了个石榴在手里:“那你现在住的地方怎么办?”
江暮行说道:“租的。”
宴好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房子是租的,到期了。”江暮行眼帘半阖,情绪没多少波动,“房东会租给下一个住户。”
宴好指尖一用力,抠进了石榴皮里,租的才合理,如果是买下来的房子,再小再旧也是一笔财产,江暮行肯定早卖掉抵债了。
他嗫嚅着嘴唇:“我看你好像住了很长时间。”生活痕迹很重。
江暮行把卷子翻过去:“高一租的。”
宴好有一点诧异,那才两年,跟他租的公寓一样,他抠下来一块石榴皮,沿着那个边边往周围抠。
江暮行的生活是突然掉进了一个低谷,努力慢慢往上爬,一点点远离低谷。
说明小房子之前的住处更差更破。
宴好的嗓子里干涩得厉害:“搬去绪哥那啊?”
江暮行的视线从卷子上移开,落在对面的宴好脸上。
宴好垂着眼,一块块地抠着石榴皮,抠得坑坑洼洼,有片指甲快翻起来了也不觉得疼。
江暮行伸手:“给我。”
宴好愣了一瞬,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就要弄完了。”
江暮行直接把石榴拿了过来。
宴好看他剥着剩下的石榴皮,这么个动作都觉得赏心悦目:“班长,绪哥那房子是什么户型?好住吗?”
“他跟乐队的人改造了一个旧仓库,都住在里面,”江暮行说,“地方大,有房间。”
宴好偷瞄他一眼:“不合适吧,乐队要练歌,你没法看书,也影响你的睡眠。”
江暮行手上的动作不停,眼眸上抬。
宴好把手放到桌子底下,左右手胡乱抠着,既然是朋友,邀请合住应该不算什么怪异的事情,他轻呼气:“班长,要不你干脆来我这好了。”
江暮行的面上看不出喜怒:“来你这?”
宴好眼睛瞧着桌面:“你不是说要帮我考a大嘛,你来了,能更好的帮到我,而且我这离学校近,也省了你在路上的时间。”
江暮行剥石榴的动作不停,也依旧看着宴好,只是一言不发,难以揣测。
宴好在江暮行的目光里渐渐心慌,他不假思索地蹦出一句:“我爸也是这个意思,他觉得公寓有空房间,你过来住,补课方便些。”
对不起了爸,儿子的愿望能不能实现,就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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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前的气氛静谧,江暮行一直没表态。
宴好的心不断往下沉,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整个人从头到脚都蔫哒哒的,蒙了层黯淡的色彩,耳边蓦地响起江暮行的声音。
“你晚上睡觉锁不锁房门?”
“”宴好。
江暮行把剥好的石榴给他,眼神幽深得看不见底:“要锁。”
宴好下意识跟江暮行对视,感觉他的目光里带了股电流,电得自己四肢发烫,呼吸湿软,被蛊惑了般失身地看着他,乖乖点头:“好,锁。”
江暮行把纸巾盒拿捞到自己跟前,抽了一张,慢条斯理地擦着手:“那我过来。”
语气平淡的有些不真实。
宴好的脑子里霎时间一片空白,傻了。
江暮行的余光从他微张的柔润唇上扫过,喉头上下滑动:“算了,我还是去黄绪那吧。”
“不是都说好了吗?”
宴好“腾”地一下站起来,急得眼角潮湿,脸泛红,语速飞快:“锁门是吧,好,我答应你,你搬过来以后,我保证每天睡前检查一遍房门,确保反锁。”
江暮行周身的气压徒然就低了下去。
宴好一脸懵逼,六神无主,那我的房门到底是锁,还是不锁?
要不我一三五锁,二四六不锁,周日抓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