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岚只能温和地告诉他,陈斯越是主人格,主人格是不能消失的。
她能做的,就是帮助他们融合。
孟辞阴恻恻地笑了下,“你的意思就是,帮他除掉我呗。”
“不,”姚岚始终以温柔亲切的姿态面对患者,耐心地告诉孟辞:“你不要误解我的意思,融合并不是除掉你,融合是指让你们融为一体,成为一个完整的灵魂。”
“你不会消失,你依旧会存在,只不过是在陈斯越的体内,成了他的一部分。”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成为他的一部分?”孟辞冷笑,然后不耐烦地起身,“我今天就不该来找你,既然你不会帮助我,那我就去找别的心理医生,总会有想帮助我的。”
“孟辞!”姚岚也站起来,劝说他:“不要意气用事,你们两个人是一体的,谁消失都会对你们的身体和心灵造成很大的伤害,那是无法弥补的。”
孟辞抬脚往外走去,然后拉开诊疗室的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姚岚坐回椅子上,无奈地叹了口气。
孟辞如此不配合,真的很让她头疼。
因为多重人格的最关键一步就是融合治疗,可若是任何不配合,就无法进行融合。
这样一个星期内孟辞占据身体五六天而陈斯越只能出现一两天的时间持续到了十二月下旬。
平安夜那天,倪歌中午吃完饭回到教室后被夏婉然拉着去了学校里的超市。
“倪歌,我们来买平安果呀!”夏婉然开心道。
倪歌无奈又好笑,她之前从来不过这种节日,觉得没什么意思。
其实对她来说,什么节日都没意思。
但夏婉然看起来很有兴致,倪歌也就随了她了。
倪歌跟着夏婉然站在放着平安果的台子前,本来没想买的,但无意间看到有个红彤彤的平安果上面,写着平安健康和快乐幸福的字样。
倪歌的脑子里忽然想起了什么,就舍不得放下它了。
于是就打算把这个平安果买下来,然后倪歌又被夏婉然拉着去挑了装平安果的包装盒。
不得不说,现在的人都太会做生意,一个苹果在平安夜这一天可以卖到十几块钱,换作平常十几块钱可以买个两三斤了。
倪歌和夏婉然各自捧着手心里的平安果回到教室,刚坐下不久,午休的铃声就打响了。
下午放学后,倪歌没有着急离开,她把买来的那个平安果放到陈斯越的桌子上,正打算起身的孟辞看到,临起盒子来,然后目光落到了倪歌身上。
“就……应一下节日,平安夜快乐。”倪歌低头说完就抓起书包想往外跑。
但是晚了。
孟辞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一下子把人给扯了回来。
倪歌的身体失去平衡想要往后倒,随后就有只手臂箍住了她的后腰。
她本能地抓住孟辞的衣服,后腰被孟辞的手臂垫着,才没有硌到课桌边缘,书包已经滑到了手肘处,上身后仰着,双脚虽然踩在平坦的地上,却不怎么稳,随时都想要往后仰去。
倪歌害怕地闭紧眼睛,咬住嘴唇,孟辞看着她这副模样,无声地勾了勾唇,然后凑过来,在她的耳边低喃:“十一,你不要这么可爱,我会忍不住想亲你。”
倪歌猛然睁开眼,在他怀里皱眉推搡,然而并没什么卵用,她的细腰被孟辞越箍越紧,倪歌往后仰,孟辞就不断地逼近。
最后她的后脑碰到了陈斯越课桌上书架里的书,已经无路可退。
孟辞轻笑,诱哄她:“别怕。”
“孟辞,我才十七岁,你不可以乱来。”倪歌警告。
“你别靠过来了,不然我咬你!”她瞪着眼睛凶巴巴地对他说。
但孟辞根本不怕。
倪歌无处可躲,只能害怕地闭上眼睛,人一旦看不见其他感官就会异常灵敏,倪歌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然后一个柔软的东西覆在了她的嘴唇上。
倪歌几乎没有考虑,本能地张嘴就狠狠地咬上去,面前的人很低的闷哼了下。
声音不对……
不是,是她咬的这个东西不太对……
倪歌霍然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死死咬着孟辞的大拇指。
她一愣,连忙松嘴,然后嘴巴里涌上一股咸湿的铁锈味儿。
倪歌舔了舔嘴角,亲眼看到孟辞那只沾有自己唾液的手指上又小血珠。
她居然把他的大拇指给……咬破了……
可偏偏他似乎不觉得疼,反而很享受似的,悠然又满足地用嘴巴含住大拇指,吸了吸大拇指上的伤口。
只是这个动作……
倪歌怔忡了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这个场景有多色.情,她的脸红得要滴出血来,一把推开孟辞就跑出教室。
在走廊看到了萧嘉轩正往这边走,手里还拿了个刻有“心想事成”的平安果,萧嘉轩刚要和她打招呼,倪歌就推开他就径直跑到楼梯口,转弯下了楼。
等下完最后一个台阶,倪歌才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发软,连抬脚都费力气。
倪歌浑身发热,脸燥的要烧起来,可她还偏偏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回想刚才的那个画面。
难堪,却又刺激。
萧嘉轩看着倪歌匆忙地逃也似的跑走,不解道:“有什么急事吗?”
说完一回头,就看到了从教室里走出来的孟辞。
萧嘉轩瞬间隐隐地猜到了一点什么。
孟辞下楼来的时候,倪歌刚走出公教楼的大厅。
他很快就追上了她,不动声色地拉住了她冰凉的手,倪歌想要抽回来,挣扎了下,没用,就习惯性地妥协了。
出了校门后,孟辞将手指滑入倪歌的指缝,然后抬起来,稍微低了点头,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亲吻了一下。
倪歌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立马就要缩回去,孟辞扭头,笑眼看她,话语无奈又宠溺:“怕什么?”
然后很自然地就把他们交握的手放进了自己温暖的衣兜。
倪歌被他拉扯着往前走,脑袋耷拉着,仿佛这样别人就看不到她爆红的脸颊。
过了片刻,她很低声地羞恼道:“你太过分了!”
孟辞低笑,“如果能把你从保护壳里拉出来,能让你坦然接受我,我再过分又怎样?”
“十一,你应该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始终就是个过分的人,只会做过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