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将军好处半点都没捞着。
一想到冯将军在京城里还住着他们曾经住着的小宅子,这么多年也没说再买大宅子给日渐狭窄的院子放一放,冯含秋便对云舒感慨地说道,“哥哥被功名利禄迷住了眼,可是却因为急功近利,反倒事倍功半。我这次回娘家就劝他,别总是盯着升迁,安安心心,踏踏实实把自己的差事给做好了,少一些浮躁。哥哥没说什么,嫂子倒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她这兄嫂真是两口子,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想得都差不多,冯含秋也没法说别的了。
她只是想,段家兄弟在北疆还不算是用心经营,都赚了许多,她在京城都买了大宅子了。
可是冯家却还是曾经的那样。
云舒倒是觉得冯含秋说对了冯将军的本性。
如果不是急功近利,也不会当初在打仗的时候闹出那么多的事来,折损了那么多的将士。
“你现在在京城了,也小心一些威武侯府的事。”
冯含秋点头应了,对云舒悄悄地说道,“其实咱们那一天才回来,威武侯就找上门了。说是要给大伯和我们二郎接风。只是我们都没有过去。”她顿了顿,见云舒没说什么,似乎并不意外,不由露出苦笑,对云舒说道,“婶子知道我为什么把全姐儿带出来了”她就全姐儿这么一个女儿,爱若掌上明珠,更何况因为全姐儿是头一个段家的孩子,段二郎不必说,段大郎都很喜欢这个侄女,要星星不给月亮的那种。
好在全姐儿是个十分乖巧懂事的孩子,就算被宠得不行,却没有什么不好的毛病。
云舒也知道全姐儿受宠,笑着问道,“不是来和玉姐儿玩的吗”
“不仅仅是来找玉姐儿玩。也是为了给全姐儿散散心。”冯含秋眼眶微微发红,对云舒锤着胸口说道,“我不是来跟婶子抱怨什么,可是有些话我憋着,本想回娘家和哥哥嫂子说,他们却是那样我又不想回家里说,免得家里人也生气,只能来和婶子说说,心里才能舒服点。婶子,全姐儿是我和二郎的命根子,闺女怎么了闺女就不如儿子了凭什么受人白眼鄙视,还口口声声丫头片子没用”
她一红了眼睛,云舒急忙给她擦了擦眼睛,又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话女儿和儿子当然都是一样的。”
“正是婶子这话。全姐儿是个闺女,可是我没觉得闺女比儿子差什么。”冯含秋便对云舒含泪说道,“更何况我生了女儿,婆婆与二郎都没有嫌弃过我,反倒叫一个抛弃妻子的给嫌弃了,还看不起全姐儿。全姐儿规规矩矩给他请安,他反倒嫌弃全姐儿,正眼都不看。全姐儿心里能好受吗她这么小,却受了这样的气,这些天都心里过不去,我才要带她出来散散心。”
她为自己的女儿感觉委屈。
女儿怎么了
儿子和女儿没什么不一样的。
可是偏偏有人重男轻女,觉得女儿生下来也没有用。
哪怕只是不相干的人,可是冯含秋也不愿意叫自己的女儿受这样的白眼还有冷遇。
云舒一听就明白了。
“是威武侯啊”能口口声声女儿没用的,也就是老段了。
“可不就是他。自己站得就不正,做了那么多下作的事,竟然还有脸跑到我们的面前指手画脚,说生一个赔钱货有社么用,还催着我们赶紧生儿子,别总把心放在赔钱货的身上。”冯含秋气得又锤了锤自己的胸口,对云舒抱怨说道,“他凭什么对我们夫妻的事指手画脚还真以为他是当父亲的我们都不认他”她才说到这里,云舒便忙压住她说道,“你可以不认他。可是这是在京城,人多口杂,规矩大过天,不要说了这种事,叫人拿住你们的话柄,以后影响二郎的事。”
冯含秋急忙警醒了过来。
“我在北疆久了,早就把谨言慎行给忘了。还是北疆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快意恩仇。”
云舒听得一笑。
“威武侯说全姐儿是赔钱货”这可不好听啊。
“是啊。就在全姐儿面前说的。全姐儿哪儿听过这样的话,顿时就哭了。”
“那二郎呢”
“二郎和大伯把他给轰出去了,又回来哄全姐儿。只是全姐儿却还是记在心里,还偷偷地问我婆婆,她真的是赔钱货吗还说以后不要那么多的衣裳宫花了,叫咱们别不喜欢她。”
全姐儿才回来就被吓得胆怯了,云舒倒是能理解,毕竟老段高大强壮,看起来跟熊似的,也凶巴巴的,站在一个小孩子的面前,他说的话孩子一定会记在心里,并且畏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