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檀郎”
“嗯。”
男人低声应了一句,他身上穿的是黑色的夜行衣,但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够发现他身上的衣服某块地方颜色不太一样。
姜善把匕首收了起来,用手抓住那块布料,手指在上头蹭了蹭,然后就发现手指上一抹暗红颜色,凑到鼻翼间有铁锈的腥味。
很显然,柱子上那些血迹,就是这些家伙留下来的。
外头突然骚动起来,还有人来打扰姜善,先是一个男人的硬邦邦声音:“我们是奉命搜查。”
然后是李忠的尖细嗓音:“奉命,奉命你也不能胡来啊!”
姜善看了眼越檀,为这个不请自来的麻烦感到头疼。
他把人塞了自己的被窝,然后遮挡了一些血液的痕迹,也跟着进了被子。
外头李忠争执了半晌,最后还是为姜善争取了足够多权益:“殿下,您起了没,这外头闹了刺客,正满城风雨的抓呢,您看这是放还是不放”
屋子里又传出来茶杯摔碎的声音:“什么玩意,你们是怀疑孤是那个刺客不成”
李忠忙陪着小心说:“这那能呀,您别多想。”
因为他发了脾气,那个负责的人反而软了几分。
“王爷,我们也是奉命形式,这是迫不得已,才叨扰您的清眠,我们这就检查一下,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
外头的人说着客套话,却是打定主意要进来查看一番。
毕竟他们之前看到那刺客的痕迹的确消失在这个附近,至于姜善,虽然被封了个王,到底是他国人,哪里有本朝皇帝来的重要。
房间里又传出来摔杯子的声音,然后是青年压抑不住怒气的说话声:“你们非要来查,那就进来,要是查不出来……”
“王爷,真是得罪。”
因为已经惹了姜善生气,这群人倒也没有呼啦一下都闯进去,毕竟是在是太冒犯了些。
为首的几个推开门,三四个人站在外头看,然后迅速地把地方都看了一遍,看着那个面带薄怒,穿着亵衣,散着头发的的俊美男子,那为首的人一时间竟不敢和他对视,匆匆检查了一些隐秘之处,说了声打扰,就关了门。
李忠也跟着进来了,不过他主要是进来把地上摔碎的水杯的给清理了干净。
清理的时候,门是开着的,姜善神情冷漠地目送多出来的人离开,差不多过了小半个时辰,他才把被子掀起一个角:“行了,出来吧。”
然而他并没有得到越檀的回应,姜善用手放到对方的鼻翼下,还好,虽然有些微弱,但是还有气。
他推了一下越檀,对方也没有反应,看来不是睡过去,而是昏了过去。
越檀无意是个麻烦,好在他现在对姜善来说还有用,只是略加思索,他就决定把这个麻烦留下来,并且偷偷地养在自己的房间里。
因为是他国质子的缘故,姜善的卧房除了李忠和一个信得过的小兵负责打扫之外,基本是不让外人进的。
那个小兵也是他从大周带来的人,当初分了他两条鱼,整个人就对姜善死心塌地的。
而且这个西凉皇帝赐下的府邸里,虽然有外头的人,但实际上还是被姜善的人把控得滴水不漏,想藏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越檀的腰部受了很重的伤,是姜善亲自给他送的腰,顺便摸了一把对方的脸,确认这上头没有贴什么人/皮面具。
越檀醒来的时候,是被伤药给痛醒的。
姜善这宅子里因为训兵的缘故,伤药很好弄到,为了报复这越檀突然闯进来,还用血弄脏了他的床,扰了他的清梦,姜善特地用的那种效果好,但是疼得要命的那一种。
越檀刚睁开眼就,就看到姜善那张脸,原本骂娘的话咽了下去,干巴巴地挤出一句来:“多谢你。”
姜善把绷带给他绑好,不太热络的态度,比两个人初相遇的时候还要糟糕一些:“谢倒是不必了,但是你得告诉我,刺客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的身份。现在位置上的那个皇帝为什么长了一张和你一样的脸”
越檀深吸一口气:“如果说,我才是西凉的太子,你信吗”
“嗯。”这没有什么好不信的,毕竟他一直觉得宫里坐着的那个皇帝有点奇怪。
“你尽量说得简洁一点,我不想听废话。”
越檀便长话短说地把一个故事讲完,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他的那个父皇,被自己宠爱的妃子,常年下一种慢性的毒/药,而趁着越檀不在宫中,她就加大了剂量,把皇帝毒死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皇帝之前好好的,结果走的这么突然。
而现在位置上那个,是太后一手培养出来的傀儡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