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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晋江独家

一百多名大学生,排成两队,有男有女,兴高采烈的,跟送行的父母成了鲜明对比。

江晓月从领队那里取了火车票。队里照顾她,分了一个下铺给她,她提着行李,排到了队尾。

从申城到乌市有四千多公里,坐火车要四天四夜,很漫长,也很辛苦。

江晓月不由得想到了夏爹爹。

当年,夏爹爹去前线坐得是闷罐子车,睡得是稻草窝,而她能躺着卧铺一路睡过去,已经很幸福了。

兄弟三人把姐姐送到了火车上。

临开车前,才依依不舍地挥手告别。

江晓月趴在窗前,看着三个弟弟。

豆豆高高瘦瘦的,快长成大人了。毛毛的个子也猛一蹿,腿长长的,将来不会矮了。苗苗还是个小顽童,眼睛大大的,跟毛毛小时候很像。

火车开动了。

江晓月冲着弟弟挥手,眼圈红红的。

就要离开申城了,离开这块生她养她的土地了。她看着窗外,依依不舍,离别的愁绪溢满心头。

“哎,你哭了?”

坐在对面的女孩笑着问道。

“哪里……”

江晓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二人说起话来。

那个女孩叫李秋妍,今年二十二岁,是师范院校的应届毕业生,自愿报名支援边疆,言语间很是自豪。

江晓月有点惭愧。

她发现队友们大都是自愿的,还加入了组织,像她这样的“落后分子”真不多。她把自己隐藏起来,生怕人家察觉到了。

车厢里很热闹,都是“支边”大学生,相互之间很快就熟悉起来。

领队说为了照顾大家,这几节卧铺车厢都包了,以前“支边”都是坐硬座,到地方时脚脖子都肿了。

火车“哐啷哐啷”地跑着。

蒸汽机车都是烧煤的,烟尘很大,一天下来鼻子里都是黑的。

江晓月戴着口罩,看到周围同学一脸诧异的样子,有点不好意思。她跟人家说,她是医生,注重个人卫生,还给大家发了几个口罩。

一路上的辛苦不必多说。

好在人多热闹,相互照顾着,说说笑笑,时间就过去了。

江晓月打了一路扑克牌,牌技都练出来了,也交了几个新朋友。可即便如此,身体的疲劳和生物钟的错乱还是无法抵挡。

抵达乌市时,江晓月已经抬不起脚了。

她从没想过坐火车也能把屁股和脚脖子都坐肿了?如果不是队友们帮忙,行李和旅行包都提不动了,狼狈得不得了。

一行人排成两队,出了火车站。

接待站安排了三辆军用大卡车,把“支边”大学生拉到了招待所。

到了地方,江晓月一头扎到了床上。她睡了一天一夜,感觉还在火车上“哐啷”着,两条腿都没了知觉。

去兵团报到之后,江晓月才有时间打量着这座城市。

这是一座古老的城市,少数民族和汉族杂居,比想象的要繁华。从行政划分上,这里分为兵团和地方两部分,半个城市都是军事化管理,驻地、工厂、医院、学校都是军队建制,他们这批大学生们将分在兵团辖下的各个单位。

一行人在兵团招待所集中培训了三天。

各家单位来挑人了,江晓月被兵团医院选中了。

一个是她的业务能力好,一个是政治表现好。她是军属子女,又是自愿报名“支边”的,医院自然需要这样的人才。

第二天,江晓月去单位报到了。

医院还专门派了卡车来搬行李,很是热情。

到了医院,江晓月惊讶地发现,院里的医务人员一半以上都是军籍。人事科的徐同志跟她说,像她这样的大学生,只要转正后就有机会加入军籍,还有军衔呢。

江晓月不禁笑了起来。

转了一圈,都快成军人了?

看来“支边”也分几种情况,留在兵团医院跟在申城没多大区别,也没想象得那么艰苦。当然,去基层就不一样了,生活条件要差很多,交通也没那么便利。

一个星期下来,江晓月就适应了医院生活。

她分了集体宿舍,跟一位女医生住在一起。女医生叫杨虹,也是“支边”大学生,老家湖北的,来了两年了。

杨虹很热情,带着江晓月认路领东西。

“晓月,乌市条件不错,呆在这里很快就会喜欢上的……”

江晓月也有这种感觉。

赶在夏季,瓜果飘香,想吃什么都有。这里空气很干燥,外面太阳大大的,可屋里格外凉爽,比申城的夏天好过多了。

江晓月给家里写了信,报了平安。

当然,给钟建军的信也少不了,虽然还是正正经经的,把他当成同学,可该汇报的都汇报了。

安顿下来之后,江晓月就上岗了。

她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跟杨医生在门诊上值班。

这天中午,急诊室有病人,杨医生忙着抢救。

值班台上就剩下江晓月。

就在这时,一位年轻妈妈抱着一个小男孩,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医生,快给看看,娃娃肚子疼!”

小男孩四五岁,脸色蜡黄,捂着肚子疼得直打滚。

江晓月戴着听诊器,按了按肚子,就开了化验单,让妈妈带着孩子去做检查。等待的间歇,她给孩子搭了一下脉搏,觉得肚子里有虫。

化验结果出来了,肚子里果然有蛔虫。

江晓月开了打虫药,还倒了一杯温开水,让孩子服药。

年轻妈妈很感激。

江晓月又叮嘱了几句。

“同志,夏天要注意饮食卫生,生吃瓜果要洗干净,不要让孩子喝凉水……”

年轻妈妈一个劲地点头。

第二天,年轻妈妈带着孩子来复诊。

虫子都打下来了,孩子痊愈了。

“医生,真是谢谢你了!”

年轻妈妈跟江晓月聊了几句,听说她是刚来的大学生,很是热情。

“江医生,我姓韩,叫韩秀梅,老家是湖南的……”

有了这么一段交往,江晓月跟韩秀梅熟悉起来。

原来,韩秀梅是部队家属,她爱人下基层巡视去了,家里就剩下她跟孩子,赶上孩子病了,真把她给急坏了。

后来,江晓月才知道韩秀梅的爱人就是廖政委,管着兵团医院的组织生活,说话很有力度。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更晚了,抱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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