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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魔鱼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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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芦发现异端,一屁股赫然而立托刀指天甚是威武,他一脚踩到棺沿上大喝:“哪里来的鸟鬼敢拦我葫爷的道儿。 ”

免得葫芦被水底下受惊的怪虫拖下水,我伸手将葫芦拉低坐下,双目紧盯水里的动静。黑水中那只眼珠子依然停留在旁,不曾远去。

安洁胆子够大,单手托着鬼眼,伸另外一只手去探水下的情况,打捞几下亦捞出湿漉漉的毛发,挑到我面前晃了几下,似乎在和我说:“水里怎么这么多的头发。”

在棺船四周观察了一遍这才明白过来。当初我们在水里逃命,身上并未带到水里的头发,而现在棺船所在的位置头发却如此之多,只能说明这一地带和其他地方不同。

就在此时,棺船剧烈抖动,四周黑水翻滚,就像烧开了一般,形成无数大小不一的透明气泡。咕噜咕噜的声音不绝于耳,水中的气泡越积越多,纷纷飘在水面上。这些气泡融合了结晶粉,很快就烧了起来。我们看着满幽兰古城密密麻麻都是烧着的气泡目瞪口呆,面面相觑。这种情形我只能想到水下有庞然大物正在呼吸惊动了平静的水面。

安洁可能明白都其中的道理,和我对视一眼,示意要将鬼眼沉入水中,我点头应允。

鬼眼落入水中后,棺船周围印上昏黄的光韵,而那些水泡更是躁动不安,噼里啪啦碎裂开了去,黑水上似乎万物惊醒,迎接我们的到来。

葫芦傻看半天追问:“默默,怎么回事?”

安洁却催促,快划船。大家急忙用手中的各式工具划起水来,这棺船愣是没动半分半毫,棺船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拽住了。

我们惊魂未定之余,咻咻两声,两个黑乎乎的物件从水中蹦出来,落到了棺船上。大家小心避让,布鲁斯用枪管把滚个不停的物件挑翻过身来,差点吓得我们惊叫,原来是坎斯和尼古拉斯的人头。

安洁并不害怕,神情哀伤,双目眺望远方,摸索着随便扯了棺材里的破毛毡把两颗人头盖住这才冷静地说:“水下有东西。”

我侧头去看水中瞪得贼大的眼珠子,依然安在。我心中一恼,伸刀子只戳了眼珠子两刀,硬是没能把它戳瞎。

棺材飘在黑水中咿呀摇曳飘荡,似乎要将我们带离人世。我于心琢磨数遍,恨不得跳下水游过去看个究竟。

葫芦使劲划水未见动静,破口大骂:“遇到龙王了不成?”

安洁举目四顾却说:“叶秋和建国呢?”

我看向百米之外的巨大佛塔石窟,未见到建国和叶秋,担心起建国来,可棺船下黑水滚滚,下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吃人不吐骨头的死黑鱼,哪敢轻易下水。

不过我许默不会丢下自己的兄弟不管,这时候再怕也得下水,我就不信还出不去了。我对葫芦说:“葫芦,走,水游过去找建国。”

安洁拦住急切说道:“许默,等会儿,建国他们只是先进佛塔观察,不会出什么事的,你看周围水面,怎么会出现凹陷。”

布鲁斯抬眼观望一阵吃惊说道:“安洁,黑水外围全是漩涡流,我们在中心位置,下去不得。”

我环顾四周,水脉外围高中间陷落,坡度不大,只能稍微能看得出端倪。

安洁揣度寻思,目光会神,把整个淹没在沙海下沉浸在黑水中的幽兰故城看了一遍,脸色哀怨。好像这里的一切已然入她胸怀,引起了心中波动。安洁对我说:“许默,鬼窟产生的吸附力是水位沉降引起的,现在水脉上扬,气要顺着鬼窟上浮,你能找到鬼窟现在的位置吗?”

我环顾一圈,根据气脉成形之学测算,以九行令止和诛鬼封天上“封天糸弋”寻找脉气之诀,轻易就找到鬼窟的位置,不过四周的鬼位丞龙如同密网把这里分割得支离破碎,如果硬闯走失的可能性很大,危险系数增大不少。我直接回答安洁暂时不好从鬼窟上出去。

葫芦听我和安洁叙述半天下不定结论,问上话来:“默默,不会这么神奇吧,这里就可就一处出口,没别的路可走了。”

我说,这里布置的正好是鬼位丞龙的上的“葬”诀。

鬼位丞龙分为“脉”、“诀”、“葬”三种。“脉”为气象形制的变换所呈现的现象;“诀”者点藏点位,脉之象征;“葬”者陨之落点,封尘安怀之所,也就是墓穴点藏点位所在,如果是平常的墓穴,位于这样的地方就契合了风水点藏位。

安洁追问:“这些和我们所处的位置相关吗?”

我小心防范水下的死黑鱼,伸手虚摸前方回答说:“有关,盗墓世界里称那些墓穴坟冢地宫为‘殿’;废弃已久无人居住的房屋则称为‘拜月殿’;古城包括墓葬区陷入地下,这么庞大的古城区域千年不见光,封住了原有的百态万相,历史倒影很深,我们盗墓贼就称这样的古城为‘丞龙葬’,区别很大。”

布鲁斯思索半刻问道:“许连长,我还是不明白这些,你说的这些解决不了我们现在的困境。”

我用不着回答布鲁斯,因为他之前用过“卧鬼阖”的招式,说他是盗墓贼并不为过,不能理解我所说实属正常,“术业有专攻”他却相反,对于中国这些墓脉风水不屑一顾,完全靠高科技完成,说再多他也明白不了,还不如我走一趟“气脉分诀”让他知道风水是虚还是实。

安洁却明白了我所说的道理,她说:“许默,你的意思是这些黑水是从地下水位引过来淹没古城的,也就是‘葬’,这里还有水脉注入,所以水位能变换?”

我拍手称好:“安大老板聪明,这都被你猜到了。”

安洁照旧对我这番说辞不屑,白了我一眼说道:“许默,现在不是讲理论的时候,快想办法从这地方出去。”

我冲鬼火缭绕熄灭变换的幽兰故城打个飞哨,仔细观察幽兰城郭脉象,寻找到水脉借气之地,这下该我幸运一遭了。于是托刀指天,迈步踏棺大声喝道:“地官许默造访,是神是鬼全他娘的让开。”

葫芦无奈低头抓了几下鸡窝头不屑地说:“默默,你又发哪门子的神经啊,你一身的本事都上哪儿兜风去了,这喊喊都能管用,我们这么多人不全白瞎了,切!”

最着急的无疑是安洁小妮了,听我胡诌吹嘘早不乐意瞪着白眼藐视我了,我嘿嘿一笑说:“安老板,别急着骂我,等会儿见真章,保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哈!”

安洁哪能不骂的,我话音刚落,她噼里啪啦就喷我一嘴脸:“许默,你还当自己是道士,早知道我还不如盖座道观让你清修飞仙,关键时候竟给我掉链子。”

我故意食指放嘴边嘘了几下,小声说:“小点声,阴兵过境,龙王要来抬棺材了,都坐好,别摔下去。”

葫芦也急了,使劲拍着大腿开骂:“他娘的许小默,你倒是真疯还是假疯,惹得老子屎尿都一块儿急了,棺船快被黑浪打翻了,还有心思扯淡。”

黑浪拍打着棺船,浪花一卷比一卷高,我们东西斜晃,全挤到一处七嘴八舌吵个不停。我心说:“快点啊,他娘的你倒是快点啊……”

忽然风声呼呼,气泡纷纷飘升在半空中碎成火滴落了下来,以现在的情形看,幽兰故城下起了火雨,蔚为壮观。

安洁指着我破口大骂,其实我已经捂着耳朵避开她的视线范围,她骂了什么完全没听进去。倒是旁边的葫芦目光呆滞看着棺船不远处吃惊的使劲划船,也不知道他划的什么,口中惊叫:“他奶奶的,这什么东西,哎哟,我操,阴兵啊……妈呀……”

通过葫芦这么一叫唤,安洁和布鲁斯朝外观望,亦是惊惧得杵成个人棍,直到我大吼:“都别吓得跟个木头一样不动呀,操蛋,全趴好!”

一帘巨大的火墙从黑水平面上竖了起来,脉状的水纹波动,死黑鱼成群结队犹如落入渔翁的渔网纷纷从水下蹦跳。

葫芦指着窟顶喊成一线:“倒了,倒了,倒了,火墙倒了……”

我们抬头,伸臂护住双眼,一堵火墙压到了头顶,不疼也喊疼,脑袋全趴低了下来。当时的感觉全身似乎被电流触了一遍神经,哆嗦着身在再看,黑水平静如常,而棺船已经向前慢慢划了出去。

安洁目瞪口呆一阵,慢慢将护住双眼的手臂放低下去,失神问道:“许默,你怎么做到的。”

我看一切恢复如常,喘着气说:“这有什么难的,注入古城的水脉在地下,冲泄进来,水波肯定形成漩涡啊,你没见过沏茶的茶水在水杯里旋转吗,这水脉是间歇性注入的……”

我话还没说完,葫芦惊慌失措拍着我的肩膀,眼神盯着前方急说:“老默,老默……棺船怎么自己跑啊,快撞船了……”

我们朝前面看去,棺船分水向前,浪花飞溅。我们在棺船内被摇得东倒西歪。满眼浪花、火花交替,眼神差点给晃瞎了。

葫芦大喊:“默默,棺船被什么东西拖着啊,是不是你请来的救兵?”

“谁他娘的知道怎么回事?和我没半毛钱的关系。”

安洁大叫:“许默,棺船前面有两只眼睛啊!”

我惊呼看了一眼,棺船头两米开外一对瞪得贼大的眼珠子在前方引棺船乘风破浪,我们也就只能紧紧抓住棺沿任由火雨烧蹿,怎么拍都拍不灭了。

“许默,是将军,快想办法……”安洁边说边努力站起身子,顶着拍打上来的浪花,压在船头指挥。最后她发现两只将军正拖这棺船往石窟方向游蹿。

安洁发现这一变故着实一头雾水,跟葫芦耗到一块儿犯傻:“许默,你怎么把将军驱使过来的。”

“安老板,我和这俩将军就不认识,关我许默屁事,怎么全赖我啊。”

布鲁斯全身被水浇湿,指着前方话都说不利索:“撞了……撞了……撞了……”

接下来我们飞棺斜刺出水面,在离沙地地面高处两米全坠了了,惊叫声一止,全落到沙地上,还没来得急喊疼,全身滚热,能动弹的纷纷在沙地上滚几圈把火给掩灭。

大家趴在地上喘成一团,目瞪口呆分辨不清楚刚才是不是真发生了那么奇怪的事。

我看幽兰新娘斜飘到半空就要坠入黑水里,急忙立起身子冲刺过去,一跃把幽兰新娘给抱住,落下时已经坠入黑水中。黑水一滩浪扑过来,身上火苗立马烧遍全身,赶紧拽着幽兰新娘上岸,使劲在沙地上滚了数圈才将火扑灭。

我摇晃着身子扶起幽兰新娘看着趴在地上满面漆黑的葫芦他们得意地笑开了:“哈哈……安老板咋变成熊样了……”

安洁趴在地上不动,翘着脑袋,目光惊诧,想要说话却不敢说,只能轻微摇头,似乎示意我不可轻举妄动。葫芦和布鲁斯一样神情诧异。

葫芦不知道该怎么像向我表达,双拳攥紧撵到沙子底下,慢悠悠地说:“老默,别他妈乱动啊,会收到马克思老爷请柬的。”

安洁急得干瞪眼,使劲戳戳身后,我楞是没明白她要说什么,安洁无奈地说:“许默,小心你后面,有鬼啊……”

我知道身后肯定有特别的东西,起码也是墓妖之类的东西,这不明白着是追求我身边幽兰新娘的怪物吗。我故意扯了身边的幽兰新娘,好像真被东西给拽住了。我冷汗直冒,不过咱可别在这时候坏了名头,随即攥紧拜月刀,死也得把气量给显摆出来,只对着安洁他们说:“我当什么东西,自家兄弟怕什么,哈哈……”

说着一板一眼朝前走去,其实双腿正不自觉地虚抖,心想身后那哥们千万别这时候动手。不过当我大摇大摆走出几步,脑袋上也没疼,绝对没被什么东西敲。倒是葫芦他们张着嘴巴,连话都没敢说了。

安洁撕爬起来,拼命冲了过来,一把将我推开。我暗叫不好,身后那东西准动手了。我哪能让安洁救我两次,身子没偏离出去,顺势再将安洁推开,转脸一瞧,一团黑东西落了下来。

我本想往前递出刀子,手一抖,眼一晃,居然没看到是什么东西,只看到葫芦和那团黑漆漆的物件扭打到一块儿去了。这一命还真是葫芦救回来。

眼神不知道这时候怎么会迷离,人影都能看出虚线轮廓来,最后只感觉脑袋嗡嗡只响,漫天的星星在双眼皮底下忽明忽暗,闪烁不定,原来我真被打了一脑袋,这时候还在晃晕个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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