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走上前来说道:“默默,咱们先把幽兰新娘安葬吧,大殿已是千年废墟,找不到可用的线索了。”
我走回正殿石像下,再次端详着幽兰新娘美丽容颜惋惜:“你回家了,安息吧!”我随意用地上的幽兰蒲团给幽兰新娘折了个冥枕,再用剩下的几张圆形幽兰花蒲团盖在了幽兰新娘身上。
建国心肠软,走上两步,单膝跪地,将三妹送给他的项链系在了幽兰新娘的脖子上,神情默然说道:“我建国穷人一个,没有多余的东西送给你,这条项链就送给你当礼物,留做纪念吧。”
我看到建国的举动也是感怀,对建国说:“南派地官盗墓禁把身上的物件留在古墓里,建国,你坏了规矩。”
建国拍拍双手只说:“我又不是盗墓贼不守那规矩。幽兰新娘可怜,总不能让她寒酸入棺吧。”
葫芦看来也是动了他那根菩萨心肠,单膝一跪,从怀里掏出彩儿给他的定情信物,一件漂亮的玛瑙腰佩放在幽兰新娘胸口说道:“这腊梅花玛瑙腰佩是彩儿给我的,当年我就是用腊梅讨到彩儿做媳妇儿的,这回就送你做个纪念了,不用还我,你若在天有灵,记得千年后有我这么一个葫胖子给你送过东西就好,两百块钱请人雕的,您别嫌弃。”
葫芦说完走了一圈和安洁他们要东西,说是给幽兰新娘的嫁妆,不过安洁手上只有点美金,硬质的东西找都找不到。布鲁斯是美国那头来的,他觉得我们这些做法迷信,也找不到什么东西当做见面礼,叶秋也一样,身无分文,手上那把崶宇宝刀又舍不得,只好站着不动,任由葫芦叫骂吝啬了。
我扭头对葫芦说:“葫芦,他们身上的东西不适合给幽兰新娘,他们不是地官传人。”我说着小心将指头上的戒指卸了下来。这枚戒指是月莹去世后,为了把她安葬在南京能有个名分,有个家,我请匠人打了一对,这枚在我手上,另外一枚在月莹身上。我把戒指戴到了幽兰新娘的无名指上对她说:“这是我妻子月莹的戒指,上面镂刻有月莹两个字,算是我许默的礼物。”
建国续话说:“默默,这是月莹小妹的戒指,小妹和幽兰女国女王牧严一模一样,送给幽兰新娘再合适不过。”
葫芦嘟囔这嘴说道:“默默,这么说你把刻有‘许默’字样的戒指安葬陪在了小妹的身边?”
我没有回答葫芦,将蒲团放好后站起身子说:“走吧,‘丞龙位’在楼上,那里应该视野开阔,能把幽兰城尽收眼底。抬头天星入夜,俯耳皎月垂带。”
葫芦二话不说,单手准备抬棺材,我和建国站在棺尾两侧,分手抬起了棺材。安洁和叶秋想上来帮手,我急忙喝止:“你们没资格抬这副棺材。”安洁他们只好退在了半边。
葫芦边走边说:“默默,我们盗墓不成反而变成葬墓了,这玩笑开大了。不过我葫芦心里踏实,比捡了一包美金还开心。”
想不到我这两兄弟平时说话半句不离“钱”字,现在却如此“通情达理”,算我许默没交错朋友。
我们慢慢靠近悬环向上的台阶。台阶痕迹明显,上面还有磨损的缺角。我和建国齐步踏上台阶,我急忙对前面的葫芦说一声:“拔刀!”三人同时拔刀出鞘斜靠在身旁,一步一步往上面走去。(在中国带刀出殡的丧葬习俗在各地均有流传)
悬环的台阶层层紧凑向上延伸,我们三人抬着为盖棺板的幽兰棺材吃力地往上迈着沉重的步子。身后的安洁他们把头灯灯光努力向前探照。
葫芦的身影在灯光的照射下印在了两旁的石壁上。光晕时暗时明,影子后的黑墙雕刻着光怪陆离的壁画闪耀着诡异的光彩。
建国神情严肃,步履稳健,脸上没有丝毫的动气扭曲,只是平稳地喘着气,目光笃定盯着前路看。
很难想象就是这样一幅装着人皮幽兰新娘的棺材重得让我们口鼻一块儿呼吸都没能把气息调整出节奏,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全身大汗淋漓,被汗水浸透的衣衫和皮肤粘合到了一起。
四周静得出奇,气氛显得异常的怪谲,我们登台粗重的脚步声在蜿蜒的悬环台阶上的窟窿内回荡,咚,咚、咚……两侧的石壁到了这段台阶雕刻的尽是漆黑的人形。他们似乎在无边的黑暗空间内挣扎嘶吼,想寻找一方光明,可这里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每一寸土地都无比的阴鸷,似乎人死后就该落入这样的地方。
身后的安洁他们显得不安,不住地扭头往悬环台阶下看,深邃的台阶甬道切并没有什么东西跟上来。
我拎耳细听,台阶甬道下似乎飘渺着人生鼎沸的声音,而我们的脚步声也随之增多,不知道哪里来的声音。我越想越不对劲。我扭头望向已经被黑暗掩盖干净的台阶甬道,身后不远的安洁正紧张地和叶秋讨论着什么。叶秋崶宇玄圣刀已经提在手上。布鲁斯上尉举着已经没有子弹的双枪虚对着下方高台警戒。
我迈着步子抗着棺材往上走,一手已经攥紧了刀柄。棺材另一侧的建国晃着一对明亮的眼珠子扫视着周围,小心地防备着佛窟上可能潜藏的墓妖。前头的葫芦继续摇曳着他的身躯,吃力地抬着棺材屈膝躬身向前,最后把拜月刀咬在了嘴上。
大家都发掘身后无名而奇异的脚步声,脸上满是紧张的神情,双目急切地扫视着光暗交替的四壁,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在这时候叶秋终于解下了挂在腰带上的皮囊,利索地取出了地藏印玺护在身前,脚步凌乱地半跳半蹭地移到上一层台阶上。
我的肩膀上抗着棺材,脖子不能正常扭动,只能晃着眼皮子寻找台阶甬道上的迹象。翻着白眼看到了台阶甬道天顶上的垂悬壁画。壁画上都是挑着灯笼的女子形象,气质优雅如在大殿内看到的石像一样。
迈着沉重的步伐攀登上十几层台阶后,天顶上的壁画仿若虚步行走,目光完全盯着在台阶甬道内行走的我们。
布鲁斯轻声问:“叶先生,你听到台阶下的脚步声了吗?”
叶秋并不回答布鲁斯上尉的话,只是摇头表示不要说话。然后紧跟上来。
安洁擦拭了自己额头上的汗滴,眼睛一晃,看到了漆黑的石壁上冒出的扭曲的手印。这些手印零零散散把本就诡异的黑色石壁衬托得更加恐怖。叶秋手快将安洁伸出去的手拉了回来,缓缓摇头示意别去触碰这些图案,然后牵上安洁的手警惕地跟了上来。
“嘭!嘭!嘭!嘭……”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重,安洁挺身用头灯照向台阶下面,光影攒动,驱散了封堵退路的黑暗,尽头下什么东西都没有。安洁只能用她的眼睛向叶秋询问缘由。
布鲁斯行伍出身,胆子不容小觑,加上他随安洁考古多年,见过的怪事理应不少,可古窟深处传来的脚步声还是让他神经紧绷,连步子都凌乱不堪。
我们三兄弟抬着厚重的棺材气都喘不舒畅,更别提说话了。不过紧随而来的脚步声我们也听的清楚,心中的惊惧已经被双眼的眼神彻底表达出来。
叶秋终于忍不住给队员打气化解心中的恐惧,小声说:“别慌,有我在,只管往上走,我垫后。”
叶秋话音刚落,冷不丁防传来女子嘻嘻的笑声,大家全僵住了身子,双目来回扫视。接着又是几声嘻嘻的笑声。这种笑声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诡异得令人窒息。我们手上的武器已经端平以此给自己壮胆。
“咕咚,咕咚,咕噜噜,叮叮叮……”这声音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来,像是石球滚落在地上又掺杂着铁链拖动的声音。我们还没弄清楚声音传来的方向,接着便是呯嘭和咿呀的声音。这两种声音一个是木头碰撞的声音,另一个却像是木板咿呀挤压的声响。
我状但大喝:“不管哪路牛鬼蛇神,都给我老子让一条路出来。葫芦走!”
叶秋娴熟地查看地形,双目扫视着四壁。我知道他在测墓,想找到这里有没有还有多余的生物存在或者妖异的墓**气脉,不过他没法算得出来,我已经一路把该有的气脉封死,除了幽兰新娘的点藏点位,他连“囚龙”位都找不到。
前面的葫芦鼻腔呼吸发出沉闷的哼声,迈上一层台阶后顺势将两排牙齿咬住的拜月到取回手中,脸一侧,耳朵一偏倾听动静,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默默,什么东西顺着台阶滚下来了……”
我竖耳细听,嘭!嘭!嘭……一连串很有节奏的声响,每一声的间隔有两秒,好像是一步一台阶从上方走下来。
我们止步停棺听着那沉重的声响如步履而下,心脏剧烈跳个不停,恨不得从嗓子眼那蹦出来,心脏跳动的声音伴随着越来越近的声响一起浮动,神经随之越绷越紧。
建国双眼眼神迷惑,理不清道不明眼前的虚实,张口说道:“默默,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突然一阵风呼啸,风势从台阶上面灌了进来,一股浓浓的灰尘翻卷着吹扑下来,葫芦惊呼:“默默,下来了……”
我朝斜上方看去,灰白的尘灰已经将葫芦完全罩住,视线昏暗,就像是在沙漠里遇到了沙尘暴,大家捂住口鼻呛成一片。我大喊:“葫芦,快往前走……”
葫芦用力把棺材抖向肩膀,半趴着身子往前移动,我和建国为了保持棺材平衡已经将棺材抬到头顶。葫芦盯着棺材大声呼叫:“默默,这么大的风沙还要往前走干什么?”
我呛得肺管生疼,半天才回答葫芦:“棺材抬起后落不得地,上面才有落脚的地方,快走……”
安洁他们摸黑要来帮忙抬棺材,我喝止:“都他娘的躲开,别碰幽兰棺材,找死啊……”
我们奋力往上继续蹭着步子攀爬,一步都那么的艰难,双目内满是飘飞的细沙遮挡了头灯的光线,光线最后就只剩下光晕印上了模糊不清的光影。
终于,我们往上攀爬上了二十几层的台阶,此时双耳噼啪声响此起彼伏,顺着台阶而下的砰砰声越来越近,台阶深窟各种诡异的声响嘈杂,就连身后的黑暗下的百层台阶似乎也在躁动不安,急促似奔跑的脚步声跟了上来,台阶深窟内风声呼啸,犹如金戈铁马奔袭。
我慌了神,不知道会是什么鬼东西要来要我们的性命。我努力凝神看向前方,两侧的石壁黑影重重叠叠,我大喝:“葫芦,建国,把棺材抬高,上侧墙……”
大家七嘴八舌说着不着调的话,听都听不清楚,我们三兄弟拼了全力把棺材抬高,伸两腿分踩在从两侧石壁上高出的石台,棺材这一变故中险些数次倾倒,我们只好用身背去盯住,往台阶高处慢慢蹭身子,就这样棺材被抬到了台阶深窟顶部,棺材檐顶已经完全贴到了天顶的石壁上。
叶秋带着安洁和叶秋也攀爬了上来,大家只能用两腿分踏在两侧的石壁上固定身子,而我们三兄弟基本就俯首以背顶住了棺材。我们身下只有不到两米的空隙,不知道会是什么东西要在台阶深窟下通过。
我偏着脑袋从棺材底端看了过去,模糊的光韵下几个人影趴着身子,像蛇一般一挺一跳纷纷从台阶上下来。这些人影一条接一跳,我瞪大了双眼想要看清楚下面游走的是人还是鬼。
突然一个半蹲的黑影一跌滚到下一个台阶,我能看到一个梳着高发髻,满脸干瘪,双目瞪得贼大的人抬着头和我的面部只差十几公分。我吓得一阵哆嗦,目送那人落到下一层台阶上去,很快就消失。
身下一条接一条的人,他们轮廓犹在,四肢却没动,借用的是自身的重力,顺着陡峭的台阶半跳似的往下滚下去。嘭嘭的声响此起彼伏。
我往前看去,压在棺材下的葫芦四肢全撑在了两侧的石壁上,拜月刀也已经扎到石壁上借力,他将脑袋埋在肩膀上护住了双眼,不过他却没看到他的正前方棺材下一个狰狞的人四肢虬屈托着棺材,一只手停在半空就要去掐葫芦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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