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秦相柳。”
这是师徒二人的第一次对话。
那时候的骆无涯已经是当之无愧的武林第一人。高处不胜寒,他却是乐在其中,在言语举动中都有排山倒海的威势,就连几大派的宗师都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眼前这个穿着单薄衣衫的小家伙,却没有多少畏惧,坦‘荡’的作答了。
不是八竿子打不出个屁的闷不做声,也不是别扭的憎恨着“秦”这个姓氏。他像是面对教书先生时的乖学生,恭敬有礼,有问必答。
“秦相柳,这名字不错。”骆无涯笑道:“谁给你取的?”
“外公。”秦相柳垂着眼睛道。他的声音中终于出现一丝微颤,一个几岁大的孩子,就算再怎么遮掩,也还是不免‘露’出破绽。
他很悲伤,很害怕,可是又没有办法不坚强。因为再没有人会保护他了,他只能依靠自己活下去,只有先活下去,才有机会做活下去之外的事情。
“骆先生觉得怎么样?”一旁护送秦相柳上山的西秦护卫恭敬的陪笑道。他在西秦地位不低,也算是接近供奉一级的人物,就算对着秦相柳时也是一脸的平淡自傲。可是在骆无涯面前他却不敢摆半点架子,把姿态放得极低。
“不错。”骆无涯朗声笑了笑。
好根骨,好气度,好坚韧,是一块难得的璞‘玉’。
那护卫得了骆无涯的答复,便毫不停歇的赶回西秦复命了。之后秦相柳便留在了无涯山,与山下的一切断了联系。
“师父,为什么独独不教我武功?”被骆无涯丢到无涯阁看了三个月经史子集的秦相柳,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还不到时候。”骆无涯晒着太阳,优哉游哉道。这小娃娃再怎么刻意伪装,终究还是‘露’出了几分急躁。
“连新来的小师弟也开始学拳了,为什么我还要看这些没用的书。”秦相柳抬起眼,语中并没有多少忿忿,那小小的身子却是绷得紧紧的。
他毫不反抗的来到无涯山,乖乖巧巧的拜骆无涯为师,为的就是学成通天的本领为阿娘和族人报仇。就算看完了整座无涯阁的书又有什么用,不过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永远不会有报仇的可能。
“我说不到时候,就是不到时候。”骆无涯瞥他一眼,并不拆穿道。
“我知道了。”秦相柳捏了捏拳头,又乖巧的应声着回到无涯阁去。
完全不像同龄人的胡搅蛮缠和鼓噪不休,这孩子早熟沉稳得可怕。小小年纪,就将一个“忍”字参得透透彻彻。
那时年幼的秦相柳身心受创,又连夜噩梦不断。在调理好身体心绪之前,根本不宜习武。而他的根骨底子不错,更是慧黠聪颖,多读些书能够冲淡他心中的悲痛和戾气。骆无涯这样的安排实在称得上用心良苦,可惜却从未开口解释。
或许在小小的秦相柳眼中,这个师父不过是碍于情面才收自己为徒。从头到尾都是存着敷衍的心思,所以才不传授自己武艺。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在他心中埋下了一丝芥蒂。
苏青珃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实际上却听得认真仔细。骆无涯所说的这段,是她完全不知道的故事。在她上山很久很久之前,发生的故事。
“现在想想,那好像是老四那小子唯一一次对为师开口质问和索取些什么。”骆无涯叹息道。
自那次被骆无涯回绝之后,秦相柳便再没开口问过学武的事。但他并没有放弃习武,或是偷听偷看骆无涯为荆锋和谢飞扬传授口诀,或是想办法从年幼的谢飞扬口中套出些招式。
他很刻苦,谢飞扬练多少,他便依葫芦画瓢照着练习双倍。在所有人的看不见的地方。
骆无涯吩咐的任务秦相柳都会毫无瑕疵的完成,包括庭院木屋的扫撒,无休止的看书,或者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骄不躁,不吵不闹,脸上时时刻刻挂着笑,别人不管说什么,他都会说“好”。
直到秦相柳在无涯阁翻出第一本武功秘籍,他便沉浸其中一发不可收拾,对那无涯阁中的万册书籍也越发痴‘迷’起来。秦相柳就这么一天天,如海绵吸水般的吸收着万家武学,武功也突飞猛进的强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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