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雪想抽回手来,可那小厮手劲忒大,看样子是真的把素雪当成男子来对待了。
素雪无奈地看着他,想解释却又来不及了,回头一望大太太和严妈妈已经越走越近,吓得她连忙抬起另一只手用袖口遮住自己的脸。
一边遮着脸一边被小厮拽着走,这已经够狼狈了,却不料耳边还响起一声冷笑:“哟,还知道遮羞啊?”
素雪不用看也能听得出来,说这话的就是刚才那个穿金戴银的子玉。
可是现在情况实在是混乱,她已经没心思再与他争辩,只好捂着脸说:“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凡事好商量,何必动武呢?更何况赛马就要开始了,和我在这儿起了纠纷,对您也不好的吧?”
大太太已经走近了,素雪索性将计就计,背对着大太太她们俩来的方向和子玉假装攀谈,想以此来躲过大太太的眼睛。
子玉似乎瞧出了素雪的心不在焉,皱眉一笑,点点头:“既然你那么喜欢品茶,不如就换上他们的衣裳,在一旁倒茶,伺候我看赛马。”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素雪,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素雪顿觉屈辱,早知道就不图一时之乐了,谁知道会栽在这个人手里,他这分明是官大欺民。
瞥了一眼越走越近的大太太,素雪心头一慌,索性应了下来。
看着素雪匆匆跟在小厮身后去取衣裳,睿礼苦笑了一下,看向子玉:“你明知道她是个姑娘家,还这样刁难人做什么?”
子玉斜了他一眼,又专注地看着马场中,摆出正经的模样来,道:“此人身份不明,恐怕意图不轨。况且我只是将她困在眼皮底下让她别生事,这也算刁难?”
睿礼一听,忙笑着道:“不算不算,你这不是刁难,是怜香惜玉总行了?”
睿礼这话一出,子玉的脸就黑了下来。
睿礼非但不收敛,反而更加得趣,指了指子玉身旁的矮桌,笑问:“方才她用了你那茶盏,你可要换?”
子玉顿时脸色一变,嫌恶地说:“换,当然换!”
说罢急忙转身对身后小厮吩咐着。
瞧着子玉那副样子睿礼就忍不住想笑,刚才还真该先让他喝几口茶再把真相告诉他,到时候他脸上的表情会更加好看。
正乐着,子玉回过脸来,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说:“我可记着你这贼笑了,以后总有你摊上事儿的时候,我一定加倍送还给你。”
睿礼见子玉还当真了,正欲解释两句,却被一声吆喝给打断了。
“真巧,陈公子也在呀?”大太太走近来,一脸惊喜地看着睿礼。
子玉口中这个睿礼正是陈家公子,陈奕锦。
因子玉和睿礼为平辈,为示尊重,相唤皆不用大名,而用表字。陈奕锦出自礼仪之家,对这些更是看重。
大太太这一声吆喝让陈奕锦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地转过身来想瞧瞧是何人这般粗蛮。
在看清大太太的一瞬间,他的脸就僵住了。
老早知道江府也要来看赛马,却没料到大太太竟这么着急地找了过来。
眼看着大太太这是来势汹汹,陈奕锦有些心慌,求助式地看向一旁的子玉,子玉却是一笑,扔给他一个活该的眼神,扭过头去装成陌路人。
陈奕锦心头一凉,而大太太又热情非凡,陈奕锦只好也连忙起身来,上前去行了个礼,开始寒暄。
“陈公子真是有礼有节,陈老爷可跟着一同来了?”
大太太有些拘谨地用手绢掩嘴笑着。毕竟她这样冒冒失失地找过来的确显得有矢身份,虽然嘴上把话说得好,她是碰巧过来的,可事实上谁心里不清楚呢?
陈奕锦也温和地笑了笑:“劳江大太太操心,家父事务缠身,并未一同过来。”
陈奕锦自然明白大太太的意图,因为这亲事就是陈老爷提出来的,所以大太太一见面儿就搬出陈老爷来压他,似乎就料定了他不敢违逆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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