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牢房里安静无比,唯独不知哪里传来一滴滴水声。
滴答、滴答,令人心烦意乱。
陈执安盘膝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参研大雪山参气帖。
他体内血气一遍遍流过,发出微小的鸣响声,正是黄钟之音。
大雪山参气帖练到极致,身躯与血气共鸣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陈执安不知不觉间,修为已经登堂入室,达到这种境地。
他正仔细修行,耳畔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能够将大雪山参气帖这样中规中矩的军伍法门练到极致,你小子,有几分本领。”
陈执安睁开眼睛,就看到黑暗中,不知何时自隔壁牢房里看出一个人脸来。
那人脸上带着粗犷的笑容,茂密的络腮胡几乎遮住了他的面容,两只铜铃般的眼睛挂在黑暗中……这般样貌,称得上一句相貌雄壮。
陈执安沉默的看着那人。
那人却咧嘴一笑,摇头晃脑道:“我学过观气之法,能够看出你虽然只是养气修为,一身血气却已经浓厚非常,又如浪潮拍岸,拍出一声声黄钟之声,这实在难得。”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什么年岁了?”
那人再度询问。
陈执安不由皱起眉头。
“莫怕,你能被关入这个牢房,应当是犯了杀头的罪的,本大爷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自然有你的好处……也许再过几日,你便能出去也说不得。”
极深沉的声音炸响在陈执安耳畔,就好像是有人在他身旁呼喊。
陈执安自然看出了此人的不凡,可他却依然沉默,没有回答这人的话。
不知为何,陈执安觉得眼前这牢房里的人一身凶悍,身上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气息。
也许,那就是旁人所谓的杀气。
“此人必然杀人无算,是一个凶徒。”陈执安心里想着:“最好莫要与此人扯上关系。”
他有了主意,索性闭起眼睛来,继续闭目运气,不再去理会那人的话。
那人却也并不在意,反而眼睛中的光彩更足了些,脸上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逐渐敛入黑暗中。
陈执安运了好一会气便不再修行,任凭脑海中天上玉京图缓缓打开。
“今天与那四个黄门护卫对战,以我现在的力量打倒他们不难,可我仍然受了轻伤。”
陈执安低头俯视着昆仑泽、南流景,复盘今日的错误。
那位黄门护卫粗壮的锁链打在他身上,哪怕他的体魄已经非比寻常,肩头依然传来剧痛。
“二十四式虎抱拳我已经融会贯通,可是对阵他人并不是简单的练习武艺,实战经验也是重中之重。”
陈执安想到这里,目光落在南流景上。
闿阳阙中,今日空空如也,那位名为拓跋悼的老人并未来闿阳阙中研修功法。
“那拓跋悼修为高深无比,一身煞气又浓郁非常,一看就是军伍中人,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事,如果有他教导,我的战斗技艺应当能够突飞猛进。”
“只是,我是白玉京之主,又如何向他请教?”
陈执安思绪及此,他的意识来临闿阳阙,一道道光辉凝聚而至,化作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