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会儿也要去战场是吧。”
宋平苦笑道：
“是，祂这次准备太过妥当，这地下异族的数量肯定不少，就奔着没人能抽出手阻止祂去的。”
纪火轻叹道：
“我也看出来了，怕是我要去阻止祂，也在祂的计算之内。可能，昨日你发现祂的异常，也是故意为之，就是想让我自己去找祂。”
宋平沉默不语，他甚至觉得，昨晚他俩傻兮兮的遁地去东海，又傻兮兮的回来，都在应芒的监视之内。
纪火问道：“时间还来得及不？”
“来得及。”宋平点头道：“祂肯定会等你过去才开始，这是祂的执念。”
纪火眼眸微垂，
“祂究竟想做什么？”
这就是纪火一直想不通的地方，为何应芒一旦知道龙神断角的事儿，就会落入系统的计划里。
更是会发疯一样先让极北黑暗侵蚀人间，然后又要地下异族入侵人间。
为的就是让所有人都脱不开手去阻止祂。
祂想做什么？怎么会知道祂想做的事儿其他人一定会阻止？
不说别的，应芒之前献祭春神的力量，毁灭自身人性换来的大地回春，这对于人族来说是极大的恩情。
更别说应芒几次出手帮助人族，这欠的人情大了去了。
理论上除了应芒脑抽想毁灭人间，就算是祂想要纪火光着身子在街上跑两圈，然后倒立着尿尿，可能其他人都会不带犹豫的想着怎么劝纪火。
就没一个人会觉得应芒这个要求过分。
这也是纪火没想通的，系统怎么会觉得祂一定会阻止应芒。
所以，应芒是打算……
纪火心里咯噔一下，问道：
“祂想毁了人间？”
“差不多。”
宋平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缓缓开口：
“祂想要人间九成的水汽。”
纪火倒吸一口气，旋即微微屏息，脑袋嗡的一声，随后，所有的脉络都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人间九成的水汽……
大干旱……
“难怪，难怪，”
纪火抬头看着天空，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喃喃自语：
“难怪你笃定我会阻止祂。”
世间一旦失去九成水汽，大干旱就会降临。
万年前的大干旱，死了很多很多的生灵。
到后来万族都活不下去了，为了争夺水源，杀得只剩下人妖两族……
更别说现在世间水汽早已进入生灵体内，九成肯定包括不少生灵身上的水分，一旦抽离怕是会立刻变成干尸而死。
宋平同样轻叹一声，解释道：
“之前我们猜测到，应芒献祭春神的力量时，把春神的人性也给献祭出去了。那是祂自己修炼的力量，自然也包括祂的人性。”
“而失去人性后的应芒，掌管龙神力量的，不是祂的神性。”
“是本能。”
“活下去的本能，生物生存下去的本能。”
“而真正的活下去的本能，自然是……”
宋平眼神复杂，一脸唏嘘，
“一步一步爬到最高，逃脱这个牢笼。”
他一字一句道：
“登三阶，成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