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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卷264、报仇雪恨

那白音却狂笑起来,“就凭你?小丫头,你敢么?”

云扶冷笑,“不是所有杀人的法子,都非得那么血腥。我杀你的法子多了……最不济,我弄一碗水银灌死你,要么直接用大棉被捂死那你就是!又有什么难的?”

那孟尝君都一挑眉,匪夷所思似地一呲牙。

女人杀人的方式果然时候跟他们男人不一样,有时候都是男人无法想象到的。

靳佩弦与孟尝君对了个眼神儿,起身朝云扶走过来。

人还没到云扶面前,先伸手蒙住了云扶的眼睛,然后推着她旋身,不用再看向白音去。

“……交给我吧。当然不是你不敢,只是那用水银或者棉被的法子,都太便宜他了。他不配好死,更不配得全尸。”

云扶终究还是一颤。那些零碎的死法,她终究是个女子,当真做不来。

她抬眸望他,“可是我想自己报仇。”

他笑,轻轻垂首,用额头与她相抵,“我动手,就是你动手。现在咱们两个,还用分你我么?”

云扶心下一慌,忙心虚地左右看一眼,低声不依道,“你胡说什么呢?”

他笑意更深,“还说我胡说?我哪儿胡说了呀?”

云扶一时语塞。

他便又用额头与她撞了下儿,故意撞出点动静,却还趁着那动静,压低声音附在她耳边促狭地问,“要是我胡说,你干嘛受不了孟尝君说你‘受惊’呀?人家是好意,你那么受不了,是给听成什么词儿去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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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目睽睽,还当着仇人的面儿呢,云扶却终究还是被他这句话给臊得满脸通红。

又不好意思叫旁人看出来,更不能叫旁人听见这话,云扶又羞又恼,伸手一把推开他,扭头就往外去,“烦人!我去洗把脸!”

靳佩弦大笑,冲孟尝君递了个眼色,孟尝君赶紧跟上来,一路小跑着讨好,“少夫人,我伺候您。”

云扶拐出她那间小屋,径直走进大通铺那屋去,走到炉子旁边,也不用孟尝君伺候,自己动手舀水烧水,然后坐在条凳上等着水热。

孟尝君也只得束手在一旁站着。

可是两人也不能这么大眼瞪小眼,孟尝君便没话找话,“……少夫人真是火眼金睛,卑职倒好奇,少夫人是怎么知道沃力恒是老大的人?”

“按说,前头已经有了窝窝头那么个背叛的家伙,卑职还担心少夫人想不到老大又派出第二个人来呢。”

云扶叹口气,“那也算不得我有什么火眼金睛,实在是你们老大取的那些名儿,想叫人不注意都不行。”

云扶说着也有点儿忍俊不已,抬眸瞟一眼孟尝君,“他叫‘窝里横’嘛,一听就是跟那一群披着羊皮的狼不是一伙的;虽说前头的‘窝窝头’也符合你们老大改名的规矩,可是‘窝窝头’听起来实在是太中规中矩了点儿,真没有‘窝里横’更地道。”

孟尝君也“扑哧儿”一声乐了,“您说的是。要不是您这么点拨,其实卑职也没想到,原来老大用这些改名儿的法子,倒是将窝果台和沃力恒两人就区分出了先后、轻重来。”

云扶叹了口气,“说起来还是你的名儿正经些,孟尝君,怎么听还都没什么扎耳朵的。”

孟尝君笑笑,“可惜就因为太正经了,反倒叫您没给看出来呀。”

云扶眯了眯眼,“现在想想,我没猜到你,倒是好的。我若是早猜到了,刚进门时候,就可能会将你当成救命稻草,那神色之间难免露出破绽来,倒骗不过白音去了。”

“也唯有叫你不被发现,才能在我们住下之后,由你去通风报信,才不引起那白音的半点怀疑了去。”

现在想想,原来最稳妥的报信之人就是大车店的老板孟尝君。如果不是孟尝君及时报信,王瞎子怎么扮成的照相的,宫里雁和封百里他们又怎么知道朝着这个方向来呢~

云扶又是轻叹口气,“只是可惜……就算有你在,他们也还是晚来了一步。”

如果宫里雁和封百里他们能早到一天,那他跟靳佩弦之间的那件事儿,便原本可以不用发生来着。

孟尝君咳嗽了声,“终究这是正月严冬里的山林,况且这里距离梅州的路途也不近,汽车都开不进来,他们骑马过来,今天能到,已经是够不易的了。

云扶心下还是有些拗不过来,这便转头只望向另外一边。

却也知道不能埋怨人家孟尝君和沃力恒。就算他们两个是自己人,终究人少,总不能叫他们两个豁出性命去提前动手吧?

好在大铁壶适时叫唤了起来,是里面的水烧开了。孟尝君便赶忙亲自动手给云扶倒上热水,又舀好了凉水给兑温和了,才请云扶去洗脸。

整个过程里,外头倒是安静得有些诡异。

那诡异,有些叫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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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间小屋里,靳佩弦目送云扶和孟尝君走远了,这才垂眸冷冷一笑,伸手从白音自己的腰里,抽出一把刀刃窄、刀尖利的小腰刀来。

那是一把剔骨小刀,是蒙古人用来吃肉剔骨用的,轻巧又锋利,掂在手里十分趁手。

他走回白音的面前,将凳子拖到白音面前去,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臂。

靳佩弦盯着白音的眼睛,“听说你一点都不怕死,更不怕我这么个半大小子。所以我猜,你死在我手里,一定会一声都不吭吧?”

白音冷笑,“那是自然!你动手吧!”

靳佩弦点点头,“也是,你跟我爸都斗了那么多年,我爸都被你给骗过去了,结果我爸倒是死在你前头了……你落在我爸儿子——我的手里,如果要是叫一声,那就是害怕了我了;那便到头来,这些年装死都白装了,还是输给我,更是输给我爸了。”

白音紧咬牙关,“快动手啊,还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靳佩弦笑了,先将那刀刃吹了口气,“我废话,又不是为了你废的,你着什么急?我是为了我媳妇儿,我总不想叫我媳妇儿看见我亲手杀人……我得确保你乖乖的一声不吭,别把我媳妇儿给吓着了,那才行。”

白音紧咬牙关,“一对半大孩子罢了,我今日落在你们手里就也认栽了,我至于还大呼小叫的叫你们看不起去?”

靳佩弦这才笑着点了点头,伸舌头,舔了舔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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