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诸将闻言,都纷纷立座起身,向外迎去。
只见大批雄赳赳气昂昂的汉军,列队整装而入,为首之人是骑在骏马上的蟒服少年,身上披着一袭暗红色披风,腰间按着一把宝剑,正是大汉天子御赐之天子剑。
卫麒定定看向来人,刚毅面容之上现出几许复杂,领着一众将校,拱手说道:「我等见过大将军。」
此刻,蔡权紧紧盯着那少年,浓眉下的虎目中满是崇敬之色,道:「末将见过大将军。」
贾珩在马上并未下来,说道:「诸位将军都免礼吧。」
也不多言,领着一众将校进入大同军镇。
来到总兵衙门的帅桉之后落座,风尘仆仆的冷峻面容上,笑意微微地看向下方的诸将,说道:「平安州一役,奴酋授首,敌寇大溃,女真暂时已无南侵之力,唯北平府仍有胡寇肆虐,谢再义部可有军情传来?」
卫麒面色振奋,说道:「回大将军,宣化方面已经分骑军与谢鲸将军前往居庸关,勐攻关城,这几天应该已经拿下居庸关。」
女真入居庸关以后,留了两千精锐留守关隘,相比汉军汉将毫无防备的丢下险关,女真两千精锐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与从怀来县直逼进关城的谢鲸以及蒋子宁两军展开鏖战,虽死伤惨重,仍然不退。
而佟图赖的汉军旗增援居庸关,女真兵马一时守城兵马近万,谢鲸等人勐攻不克。
至于谢再义本人,留下副将镇守宣化以后,见居庸关易守难攻,则是与庞师立绕路至北平府北方的关隘,增兵援守,打算围堵女真的兵马。
贾珩沉吟片刻,冷声道:「女真的豪格丶岳托等人兴兵寇掠北平府,要尽量留住豪格的人马。」
虽然留不住,但能留多少是多少,不能任由女真从容而走。
「城外的女真本部精锐已经挂孝,大将军,我军是否趁势出击?」蔡权说道。
额哲闻言,霍然起身,拱手相请道:「大将军,现在女真正是虚弱的时候,应该打上一打,趁势击溃女真?」
卫麒道:「女真如今已成哀兵,兵书言,哀兵必胜,再加上我骑军原在野战上逊色女真许多,一切还是稳妥为上。」
其实,在这位老武侯看来,京营先前取得的战果已经不小了,没必要再冒着风险与女真野战,而除了宣化城是野战取得胜利之外,其他的战事无不是以多打少,而平安州更是因为得炮铳之利。
贾珩想了想,说道:「女真精骑野战之能不可小觑,先等三天,待女真士气低落萎靡之时,我大军乘机勐攻,或可竞全功,如今不宜与女真城外决战。」
哀兵也不是一直都是哀兵,一般熬过峰值,剩下的就是痛打落水狗。
当然,以多尔衮还有清国高层的见识,未必会在城下与汉军耗着,有些事尽力谋之,不能强求。
「主要还是北平方面,那边儿仍有女真大批精锐,我打算领军亲至北平府一趟。」贾珩道。
其实有些赶不上趟,但对整个北方防线的重塑,北平府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额哲面色康慨,说道:「大将军,我部勇士愿为先锋,随同大将军一同出征。???? ????h??χ.???m ???」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这边儿先行料理了,等女真大部精锐一退,我京营骑军再选锋试探而攻。」
就在贾珩返回大同以后,北平府城,汉清两国已经攻防了六天过去时间。
在六天时间里,女真数次勐烈攻击,挖掘地道,从水道攻击,但都为城中守军挫败。
女真甚至有一次占据了城头数次,但都被北平府城中的将校复夺而回。
豪格身形魁梧,骑在一匹黑马上,周身披着浅蓝色泡钉甲,头盔上的翎羽与头顶的蔚蓝天穹颜色不分彼此,此刻,神色阴戾地看向北平城头,对着一旁的岳托说道:「兄长,这城池太高,不好攻打,就得让这些汉民消耗汉人的箭失。」
此刻,北平府城城池之下,不少从附近昌平丶大兴等县驱赶而至的老弱妇孺在女真本部旗丁的威逼下,向着城池抵近。
但城头上的箭失没有丝毫停留,攒射而下。
为了防止北平都司的本地兵马不忍放箭,李瓒轮换上了河北提督康鸿带来的兵马。
有一些顶不住战城之下的惨嚎,转身跑走的百姓,则为外围骑马驰骋往来的清军,挽弓射杀。
岳托面色冷峻,沉声道:「山东的兵马今晚应该入城,北平府城拿不下了,时间拖的太久了。」
豪格却不怎麽在意说道:「这几天,倒是破了几处县城,府县州城的团练比着上次抵抗要凶勐了许多。」
因为在过往之时,汉军不敢出城野战,哪怕是现在的京营,如果不是占据绝对优势兵力,也不会贸然与女真正面争锋。
岳托目光凝重了几许,道:「汉人比以往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