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是无条件相信周元，后者纯粹习惯了傻笑。</p>
柳芳低声道：“元帅，古河卫可怎么办啊！”</p>
“他们没有任何援军，守不住的啊！”</p>
他是最早跟着周元的一批人，也是整个五军营除了周元之外最大的头头，以沉稳、保守、不犯错误的风格而著名，因此地位一直要压李贺、向勇一头。</p>
面对这样危险的局面，他实在有些担忧。</p>
从前打仗，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困难的时候，但仔细想来，还真的没有难到像古河卫这样，完全没有办法的。</p>
周元想了想，才摇头道：“我就算有再多的办法，也支援不到王雄他们了。”</p>
“一场大型战役的胜利，靠的绝不是某一个人的智慧，他们跟了我这么久，总该学到了一些东西。”</p>
“没错，古河卫现在的确生死攸关，但只要看清楚了本质的矛盾，这一战就不是必死之局。”</p>
“对方最多八成胜率，但…别忘了我们还有两成。”</p>
闵天瑞道：“两成也未免太低、太冒险了。”</p>
周元笑道：“如果是李贺在那里守着，或者只有纪山在那里，我认为我们连半成胜率都没有。”</p>
“但那里有王雄，我特意给了他在古河卫最高的军事指挥权，我对他有信心。”</p>
他看向在场众人，沉声道：“担心没有用，这一场战争我们本就是在冒险，想要吃掉他们，自然需要代价。”</p>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做好自己的事，在中秋节…赶到塔山卫！拿下它！”</p>
……</p>
盛夏已过，烈阳已经消失很多天了，阴沉的天气只有萧瑟的秋风。</p>
昨天甚至下了一场小雨，让王雄都感到了一丝丝凉意。</p>
站在低矮的城墙上，他看着前方的旷野，缓缓道：“还有三天，沙皇国二十四万大军就会杀到，生死攸关的时刻到来了。”</p>
纪山点了点头，道：“这两天让弟兄们吃好点吧，拼尽全力去抗击，不知道能活下来几个。”</p>
王雄道：“一个都活不下来。”</p>
听闻此话，纪山的心脏都紧了一下，不禁低声道：“王将军，元帅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仗为什么会打成这样啊！”</p>
“十万精锐面临断粮困局，被迫往东北方向逃，相当于把辽东拱手相让。”</p>
“我不是怕死，我们湖广的弟兄们也不怕死，身为军人，战死沙场是我们的归宿，这一切都没错。”</p>
“但…但这一次本身就太冒险了，东西双方同时作战，把场子铺得太大了，稍有不慎，就是灰飞烟灭啊！”</p>
王雄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们的确铺得太大了，但事已至此，说这些没有用，努力做好自己的才是对的。”</p>
“元帅怎么想的我也看不透，但我相信他早已想好了一切。”</p>
纪山忍不住道：“三天！还有三天就大军压境了！我们面临的是死局啊！”</p>
“王将军，还要骗自己吗？要骗到什么时候呢？”</p>
“周元对你有大恩，我承认。”</p>
“周元擅于大战，立下了赫赫战功，我也承认。”</p>
“但你能否认他年轻吗！你能否认他血气方刚吗！”</p>
王雄冷冷道：“你想说什么？”</p>
纪山深深吸了口气，咬牙道：“如今局面，皆因他好战。”</p>
“文官们说的不错，他是个战争狂，他创造了一切，也毁了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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