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自己的心已经被他化了,化得彻底,这喜欢的话,怎么能收回来?
“你亲都亲了,还让我收回……”夏念喃喃低语,随即又紧紧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笃定言:“今日一诺,此生不渝。”
慕息泽眉心微动,眸光一闪。心中的情感剧烈翻腾,他不是自由之身,那背负的一切,开始做的那一切,已经做的一切。不能中途退场,否则便是万劫不复。
“念念,那要记得,不渝。”慕息泽会心一笑,松了夏念的手,似是很累闭了闭眼,“我想休息了,你先回点梅阁吧。”
“好,本来还有一事,不过也不急,日后再问你。”夏念替他拉了拉被子,然后缓缓起身。
“就是你想的那样,”慕息泽在她背后来了一句,“如果你是想问她。”
“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丹颜姑娘?”
他看着夏念吃惊的表情,不屑地一笑道:“我说过,念念,你的心思全写在脸上。”
前几日又下了几场大雪,北翟国气候严寒,下过的雪难融。一团团雪便堆积在府内的院子中,除了柳叔吩咐的几条常走的路上的雪要铲干净,其余地方竟是一片雪白,一走出去便明晃晃,让人目眩。
可即便是这样寒冷的日子,该走动的人总还要走动。
慕息泽刚受伤那几日,睿王府很是不清净。
因为,访客太多。
只不过慕息泽却未见一人,多半都是丹颜挡掉了,还有一些是宁澜挡掉了。来的人多是送一些珍奇药材,或是在门口嘘寒问暖一番,而更重要的原因,则是为了一探虚实。
睿王慕息泽,浔月教掌门弟子,武艺冠绝。浔月教现在虽遗世独立,但从前树敌众多,慕息泽未回宫前,去浔月教滋事的人几乎全是掌门让他解决掉的。一半为了精进武艺,一半为了历练心性。
他背后那许多伤疤,便是从年少累积到现在的。盛名,纵使是有极佳的天分,也需再用鲜血与伤痛堆砌。
旁人想不通,睿王到底如何受的伤,又是被谁所伤,要静养一个月之久。
来拜访的人未见到慕息泽的面一般也就点点头客套几句便回去了,而有一个人来了数番,却一直不愿罢休。
这一日,璟铉局中,两人一同坐在桌前,夏念正练着字,而慕息泽伤已经好了大半,此刻正坐在旁边看书。
自他受伤后,她去璟炫局陪他便成了例行之事,而他房中实在单调,夏念便将这练字作为了消遣。在慕息泽的监督下,她的进步倒是飞速。现在就算是随意翻出一本古籍,她也能大致看懂,甚至还能做些点评。
柳叔进来了,面上看着很为难,行了一礼道:“殿下,顾小姐这个月里已经来了六七次了。今日她又在府前等着,说是若殿下在休息,望一望殿下也是好的。”
慕息泽受伤,恐怕除了睿王府的那些人,最坐不住的就是顾沛瑶了。第一日便心急火燎赶来,吃了闭门羹。后来几乎每隔几日便来,只不过皆被慕息泽寻的各种理由挡了回去。
夏念停了笔,看向身边人。
慕息泽似是注意到此刻屋内两人的眼光皆放在他的身上,便放下手中的书,静静道:“让她进来吧。等等,让她去客厅等我。”
柳叔走后,夏念放下了笔,她看了看自己今日写的字,颇有些欣慰,比从前好看许多。
“顾小姐倒真是对你念念不忘,”她见慕息泽已然起身,却并没有让自己一同前往的意思,话里便有些酸酸的。
“念念不忘?”慕息泽顺手披上外衣,走过去在夏念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念念,你要不忘什么?”
夏念吃痛摸了一下自己的头,抬头看着慕息泽那一脸随性的笑意,嗔怪道:“不忘你受了伤还要欺负我。你还不快去,顾小姐可要等急了。”
“你这么想要我去见她?”
夏念听得出他语气里的不满,心中暗笑,随即态度温和下来:“我不想你去,你就不见了吗?”
“当然不是。”
听到了令他满意的应答,慕息泽轻飘飘扔下四字便出了门。
夏念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刚刚拿起笔的手却动不了了。
当年顾浩岩一党人对洛妃做下那些事时,顾沛瑶还是懵懂稚女,直到现在她仍不知从前顾家与慕息泽的恩怨,慕息泽再如何也怪不到她身上。而顾沛瑶对慕息泽的心思,过于明显,过于张扬,过于热烈,让夏念……有些害怕。
“一定,是我又想多了。”
夏念盯着眼前的字,摇头笑笑又提笔蘸墨。
作者有话要说: 一场戏结束,另一场戏即将开始